&esp;&esp;人一着想,要如何撒手?将种种虚妄都放下呢?
&esp;&esp;她忘尽前尘,是怎么做到的?难不成还要再跌一次悬崖吗?
&esp;&esp;或者就是去寺里的戏场听戏——两京之地,自然是消息传播最快的,从长安出来的郑举举她们早就来过一趟,人虽然继续游历了,但排的戏文留在了这处,成为俗众打发时间的利器。
&esp;&esp;至于宁轻衣——
&esp;&esp;“不是。”
&esp;&esp;还没等她从沉沦苦海中出来,来自长安的人就到了。
&esp;&esp;裴琢玉似懂非懂。
&esp;&esp;耳畔象征着暮色即将到来的鼓声清晰地传来,幻化做道道波纹荡漾。
&esp;&esp;“不是。”
&esp;&esp;裴琢玉不满,可又无可奈何。
&esp;&esp;她抛弃的前尘,与其说放下,不如说回避对吗?
&esp;&esp;裴琢玉在自己的苦海中沉浮,苦参抛去尘心之道。
&esp;&esp;可抄经、供奉无非是为了保清河平安长宁,裴琢玉又哪能真的获得自在?
&esp;&esp;她不明白,清河公主又将她带回去是
&esp;&esp;想当年惊才绝艳的驸马能替她出谋划策,如今归来,那接替自己的事业不是顺理成章?
&esp;&esp;跟裴琢玉私底下关系再好,也不可能为了她得罪清河公主府。
&esp;&esp;但有情根没有慧根,要怎么才能将一切都参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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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过路的沙弥口中还念叨着“凡所有相,皆属虚妄,一切有为法,皆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1。
&esp;&esp;她跟清河公主就不该有稀里糊涂的开始,如果没有被撩拨心弦,又哪里会有惨淡的、让人痛楚的后来?
&esp;&esp;尼师道:“放也不放。”她注视着裴琢玉,温声说,“苦念放下也是执与妄。”
&esp;&esp;裴琢玉坐在佛堂中,迷茫地询问:“记得不能放下吗?”
&esp;&esp;可这四个字没有人会听,公主已经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都得将人带回去。
&esp;&esp;寺中的尼师和蔼亲切。
&esp;&esp;裴琢玉坐在树荫底下发呆。
&esp;&esp;“敢问尼师,何为放下?”
&esp;&esp;来的都是暗卫,是训练多年的好手,纵然裴琢玉有点对付地痞无赖的拳脚功夫,也不可能是这帮训练有素暗卫的对手,没一会儿,就被拿下了。
&esp;&esp;“忘记是放下吗?”
&esp;&esp;恍惚中,裴琢玉也会觉得在永福寺中终老也是个好选择。
&esp;&esp;她既然能够抛却过去的记忆,为什么不能将近年的都忘掉?
&esp;&esp;永福寺是皇家敕令建造的佛寺,纵然不属于官寺之流,可也处处以皇家意愿为行事准则。
寺庙中的人看病,僧侣大多了解医道,至少比阎闾间的庸医强些。
&esp;&esp;她什么都不用记得,于是她就能拥有完美无缺、自由自在的自己。
&esp;&esp;“我不回去。”裴琢玉说。
&esp;&esp;纷涌的思绪总是在无法预料的时间如浪潮扑面打来,裴琢玉只能通过抄经让它们沉寂下去。
&esp;&esp;她会的,驸马都会;她不懂的,驸马都懂。在官场中待过的人,一定会有她比不上的圆滑和玲珑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