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方奕很轻松就能猜到她在想什么，淡淡开口：“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esp;&esp;夏问洲在她冷漠的注视下感觉呼吸不畅，忽然很想把她按在墙上揍一顿，看看她疼到痉挛的时候还能不能保持这份漠然。

&esp;&esp;她们可以是故人，可以是敌人，但绝对不应该是陌生人。

&esp;&esp;气若游丝的老人那会儿倒是有了一点精神，扎着吊针的手抬起来，慢慢拍了拍，反过来安慰她，说：没事的，我们一家人也算是可以团聚了。

&esp;&esp;方奕还没来得及打开录音，手机里就传来了挂断的忙音，她便只能口述，转达给病床上的老人。

&esp;&esp;“是没事，你和我道歉

&esp;&esp;“一个月，你奶奶等了你一个月。”

&esp;&esp;夏奶奶在生命尽头最后攥着方奕的手，问她小洲是不是也牺牲了，她可以不用骗她的。

&esp;&esp;后来葬礼上夏问洲出现了，全须全尾的，胸前的勋章亮得刺眼，还笑着和方奕打招呼。

&esp;&esp;“她每天都在呕血，碎掉的器官往外吐，什么都吃不下去，只能打点滴，身上插满管子，急救到最后肋骨都断了，医生都不建议继续，完全是活受罪。”

&esp;&esp;“以前很多事情是我懒得和你计较，但你记住一件事。”

&esp;&esp;就这么简短的一句话，让瘦弱得像是枯草的老人硬是多撑了一个月。

&esp;&esp;当刺耳的机器声响起，方奕有一瞬间分不清死的是夏奶奶还是夏问洲。

&esp;&esp;夏问洲挑了挑眉，哀叹道：“真想杀了你。”

&esp;&esp;方奕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头疼的都快炸了。

&esp;&esp;“我不会骂你，也不会和你打架，你想动手也无所谓。”

&esp;&esp;“她在等着见你最后一面，因为你说你会赶回来的，足足一个月。”

&esp;&esp;两辈子的交集，她们原本应该是最了解彼此的人，可她现在竟然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她。

&esp;&esp;夏奶奶来回抢救了一个月，方奕就在医院陪了一个月。

&esp;&esp;“……”

&esp;&esp;嘴唇张了又张，挤出来的声音有点变形，“你是因为这个恨我吗，我都解释过了，我当时在出任务，奶奶会理解我的，你当时不也说了没事吗？”

&esp;&esp;“你哪怕是腿断了爬也该爬回来了，或者干脆就不要答应。”

&esp;&esp;夏问洲烦躁地用鞋尖踢了踢她：“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非要这么和我说话？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别装这个死样子，以前……”

&esp;&esp;医院打给夏问洲的电话她没接，后来方奕又打，凌晨三点她接通了，不知道是在喝酒还是干什么，那面传来欢笑声，含糊说一定会尽快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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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个神采奕奕的老太太没有别的亲人，只剩下夏问洲一个孙女，惊人的执念让她无数次从鬼门关撞回来，颤颤巍巍惊叫着喊夏问洲的名字。

&esp;&esp;方奕：“你不会的，别发疯了，处理起来很麻烦。”

&esp;&esp;现在轮到夏问洲沉默了，她张扬潇洒的笑终于淡下去一点。

&esp;&esp;方奕打断她，死水一般的眼眸终于溅起一点涟漪，但很快就被垂下的乌黑眼睫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