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问真与季蘅同用了晚膳与消食茶，他心里说不上是否期待问真挽留他，问真若留下他，便说明舍不得他，可他如今身在孝期，问真不留他，更是尊重他的体现。

&esp;&esp;见通就更不必提了，他在家一副望妻石的模样，自从宣娘那边定好，他就每日期期艾艾地在大夫人跟前打转，不时露出一点述圣与他的信件，还舍不得给人看，只叫人看到信纸边角，然后等着人问这是谁来的信。

&esp;&esp;大夫人被他磨得烦了，不得不为他开始参考吉期，何况述圣本来年岁不小，去年与许家说准的，是今年成婚。

&esp;&esp;季蘅连连点头。

&esp;&esp;“我后来向云娘子将那茶园的方子讨来了，于妈妈试着做过几次，味道能复刻七八成，只是或许茶叶品质不同，茶香远不及当日所用。”季蘅琢磨着道。

&esp;&esp;“阿蘅。”问真忽然唤他。

&esp;&esp;季蘅纠结了好一会，直到月上中天，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告辞，心中仿佛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说不上惊喜失落，他望着问真平和的眉目，只觉自己的心境平和安稳起来。

&esp;&esp;离别前，问真抚摸着季蘅微凉的乌黑长发，絮絮说起家事，略带歉疚地道：“这一阵子，咱们再要见面，只怕很难。”

&esp;&esp;季蘅立刻点头。

&esp;&esp;“既如此，你将方子给含霜，让她嘱咐厨房的人换了茶叶试试，没准好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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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明日咱们到林中踏雪寻梅，如何？”

&esp;&esp;季蘅讪讪一笑，老老实实地低头吃面。

&esp;&esp;云溪山的行程最终定格在五日，这已是问真和季蘅都拼尽全力才挤出来的时间。

&esp;&esp;季蘅茫然看去。问真叹了口气，微凉的指尖轻抚他的眼角，“你的

&esp;&esp;如果留下，不反而说明问真心中并不在意他么。

&esp;&esp;问真扬眉看他一眼，眼中似有笑意，季蘅总觉着像被看穿了什么似的，问真却已慢条斯理地吃面了。

&esp;&esp;这两件事一但落定，徐家上下必忙得脚不沾地，问真如今已是占了事情还没开始的空子，才能挤出这五日时间。

&esp;&esp;季蘅听季芷说过这些事，心中早有预料，到听闻问真的准话，虽然心中不舍，却不愿表现出来，使问真被这些悲伤忧虑绊住。

&esp;&esp;今年徐家有两门婚事要举行，宣娘与见明、述圣与见通，宣娘的年纪已经被前头那家恶心人耽误了，如今一切尘埃落定，赵大夫人再舍不得，得立刻将成婚提上日程。

&esp;&esp;“用膳。”问真叹了口气，给他夹了点脆笋丝，“怎么吃饭还走神呢？”

云岫那里的茶团。

&esp;&esp;这次来毕竟只是短住，人手带得少，处处都清静些。

&esp;&esp;季蘅茫然地看了一会，逐渐入神，娘子吃饭的样子真好看啊。

&esp;&esp;他尽量使自己表情自然，笑道：“总归都在京中，离得又不远，娘子忙，兰苑事情多，等这一阵忙过去便好了。”

&esp;&esp;问真又道：“你与云岫倒是熟悉起来，她的方子轻易不给人的。我那日还想向她讨要，不慎忘了，不想你倒是要来了。”

&esp;&esp;除此之外，二月里女学开学，她作为主事人，必然各种琐事缠身。

&esp;&esp;他们私下吃饭，他一开始还颇为小心，后来见问真其实态度随和，并没有过于循规蹈矩，便逐渐打破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想起什么便说什么。

&esp;&esp;季蘅腼腆一笑，“云大家给我，是看娘子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