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怨。
&esp;&esp;一场陆和谦发起的指令最终也应由陆和谦来叫停。
&esp;&esp;他只能用手去蹭蹭孩子滑嫩的脸蛋,嘴角一抹浅淡的笑意,目光满是眷恋和不舍。安安一个劲地朝着魏牧城那边拱,着急地想让爸爸去抱他。
&esp;&esp;陆母去推他的肩膀让他不要这样呛声。
&esp;&esp;给陆和谦发消息前,他决定最后再去看看自己的儿子。
&esp;&esp;他神色平静地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往上走,手臂发力到隐约爆出青筋,房子里一盏灯也没有开,就在混沌的黑暗中魏牧城一脚踩空,径直从楼梯中央跌滚到拐角处,周身的疼痛一并爆发出来,熟悉的无力感袭遍全身。
&esp;&esp;“哼。”
&esp;&esp;换作以前魏牧城也愿意等着陆和谦来最终审判他们的婚姻,但是现在他每况愈下,到了连手指都动不了的时候他该怎么签字,所以魏牧城只能自己将结局往前推一推。
&esp;&esp;陆父的态度依旧冷淡,他坐在檀木椅上眼睛不肯从报纸上移开。
&esp;&esp;话音刚落陆父就迫不及待地冷哼一声,反驳她的话,“这么大点的孩子有奶就是娘,再过几天亲爹他也能忘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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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魏牧城没有
&esp;&esp;他觉得如果陆和谦现在在这里,站在楼梯顶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么此刻他一定像是条狼狈的野狗,所有的狼狈丑态都会被他尽收眼底。
&esp;&esp;他花了点时间去整理自己的所有资产,又拟了份离婚协议书,两人婚前签过协议,一旦离婚魏牧城要净身出户,什么也不能有,魏牧城不在乎,他本来就什么都不要,他的病也不打算治,留钱给他也没什么用。
&esp;&esp;尖锐的疼痛在身体各个部位叫嚣,魏牧城在黑暗中闭上眼睛不愿再去想,后知后觉的痛劲涌上来,他久违地感受到眼眶酸涩,眼泪顺着鬓角滴在了地板上,慢慢地,汇聚成一小滩咸涩的湖泊。
&esp;&esp;陆母试图去缓和气氛,迎合着说,“他还记得你呢,晚上总是哭,和谦抱也不肯停,肯定是找你呢。”
&esp;&esp;魏牧城不知道哪里摔坏了,从身体开始察觉异样起每一次失力他都会焦灼又努力地去尝试让自己立刻恢复力气,但这一刻,总是紧绷的弦悄然断掉,他任由自己姿势怪异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不去试图动一下,也没再想过爬起来。
&esp;&esp;心甘情愿地选择最后哪里会生怨呢。
&esp;&esp;陆母愣了一下,很显然没想到这个几年前被他们拒之门外的人会再次登门拜访,再怎么样她也不能做出把人赶走的举动了,所以只能让人进来,又吩咐阿姨去沏点新茶。
&esp;&esp;他还是在太阳升起时爬了起来,右臂关节处的骨头错位已经无法动弹,肋骨处大片的钝痛还在刺激着大脑,躺了一夜的凉地板让他开始低烧,魏牧城通通没去理会。
&esp;&esp;阔气豪华的陆家大院门前,魏牧城左手拿着礼品,站在台阶下抬头去看陆母,轻声说,“伯母,我来看看安安。”
&esp;&esp;魏牧城客气地打了招呼就去了婴儿床边,孩子这时候醒着,他在看见魏牧城的那一刻就小嘴撇着要哭不哭的样子,朝着魏牧城伸出两条胖胖的短胳膊要他去抱,但魏牧城抱不了他,得不到治疗的右臂已经高高肿起,正用一种僵硬的姿势垂在侧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