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水一个下人，也就那日听了一耳朵，寻常也不需要记公子们的家室、名讳，裴寂大半夜将人捞起来问，属实有些为难他了。

“还有谁？”裴寂问。

裴寂显然没有耐心听他说完，催促道：“那你听到的是什么？”

“不喝水，”裴寂很是失礼地攥着他的手，“曲水，你自府上长起，当年义母的事，你又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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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两个人不像主仆，倒像是手足。

裴寂任由他摸，组织着语言道：“你可知，当年义母是否心悦过原谦的夫郎？”

他还有些迷糊，就被裴寂拽着，坐到了榻上。

裴寂被严苛的规矩规训，但他却对下人极为宽容，此刻甚至不顾礼节尊卑，拉着曲水的小臂，将人扯上了榻。

困倦，匆匆披了件衣衫就来了：“公子，可是渴了？”

吴真棠的主动帮助，不论如何看，沈元柔都是该紧紧抓住他的。

他很会拿捏人心，也不知这点是不是跟沈元柔学的，总之是颇有成效。

“公子也知道，家主的心性，又有谁能琢磨得透呢，曲水不过是仆，公子就不要为难我了。”他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曲水嘀嘀咕咕地道：“不过心悦家主的男子可不少。”

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些年，而今旧事重提，这些情爱，谁又说得准呢？

曲水一边回忆，一边困得点头：“主子当年考中状元入京为官，却无根无萍，无人可依……”

当年芳心暗许的，又何止是吴真棠一人。

分辨什么爱不爱的，最难了。

但沈元柔没有这么做。

唯有这样，她才能更快的、更顺利地往上爬。

曲水收回手，看着他缓慢地道：“我当时还小，也不曾亲眼瞧见，都是后面听下人们说的，但公子也知晓，太师府的下人们不会议论主子，即便主子仁慈，不曾严格约束，有月痕和花影姐姐在，谁又敢嚼主子的舌根？”

“什么啊，公子，你是不是发热了，”曲水眸色清明了一些，探出手来想要摸他的额头，“怎么开始说胡话……”

裴寂神采奕奕，眼眸格外明亮，看上去没有半点困意：“曲水，你可知晓义母当年之事？”

“……啊，”曲水揉了揉眼睛，被他有些急切的语气整得摸不着头脑，“不是要喝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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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谁，那可太多了。

曲水皱眉，刚想说不可妄议主子那些话，就被裴寂制止：“我也是半个主子，你告诉我，明日就给你做糕。”

曲水怎么也打不起精神：“好多啊，说不完，根本说不完……好像，好像有一位至今未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