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兵，应该都藏在这几处。”裴晏在舆图上指了指，笑道：“这些南朝人的确是会做生意的，先买下这些无主荒山，再将人送进去，忙时垦荒，闲时操练。若无灾荒，倒也能自给自足。”

&esp;&esp;卢湛点点头：“可这些人既是良籍，又正当壮年，在自家地里务农或是去漕运码头寻个活计不好么，为何要来当这杀头的影子兵？”

&esp;&esp;裴晏抿了口甜乳，凝眸道：“恐怕这些良籍原本就是空户。”

&esp;&esp;沈承给的那份他整理好的籍册上，有许多都批着存疑。军镇掳人，要的是年轻女郎，而那册子上，更多的是青壮男丁，还都是无父无母无妻无子的独户。

&esp;&esp;昔日南朝将领，也有负隅顽抗，直至城破的。降，则军民各安，战，则皆为俘虏，黥面流放。

&esp;&esp;“这些人，要么成了流民，要么落草为寇，连贱籍都谈不上，总之都是上不得台面的。李府家大业大，多少人盯着，那么多奴仆，总得有个说法。恐怕不止沌阳，各县都应有不少空户。”

&esp;&esp;裴晏说着，低头看向那碗只剩一块的炖肉，卢湛话没说几句，光应和着，嘴倒是一刻没停。

&esp;&esp;卢湛不好意思地把碗向前推了推。

&esp;&esp;“你吃吧。”

&esp;&esp;裴晏摆摆手，吃了几口髓饼，便让卢湛把东西都收走了。

&esp;&esp;他重新铺好纸，打算誊录一份江夏县的可疑户籍，袖摆扫过，清脆的一声响，原本在案前放着的水绿瓷瓶撂倒在石砚上。

&esp;&esp;从沌阳回来，他便写了方子让秦攸去熬制这药膏，拿来却在书案上放了许久。

&esp;&esp;一开始是觉得，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她自己也会去找郎中。

&esp;&esp;再后来又觉得，都这么些天了，应也好得差不多了。

&esp;&esp;沾了墨笔悬了半晌，浓浓的一滴落下来，洇开一片，顺着纸纹，如藤蔓向外攀爬。

&esp;&esp;应该是好了吧。

&esp;&esp;“都跟你说已经好了。”

&esp;&esp;陆三一回来便扯着云英进房，掰着下颌仔仔细细看了看，确认只剩淡淡的青印子，这才作罢。

&esp;&esp;她起身重新点了块香，倚到榻上：“查得如何了？”

&esp;&esp;“做了四五个，说辞都差不多，是同一个人介绍去的。”

&esp;&esp;“谁？”

&esp;&esp;“李景戎。”

&esp;&esp;云英猛地直起身，“他怎么会和温广林搭上？”

&esp;&esp;“赵焕之介绍的。”

&esp;&esp;陆三坐下对壶猛灌了几口茶，将他严刑拷打出的消息竹筒倒豆子地交代了。

&esp;&esp;“赵焕之似是有些隐疾，爱看人做那档子事。李景戎便是好奇那媚药是否真能让人醒来毫不知情，才跟着去的。包括顾珩在内，名单上的所有人，都是他介绍去的。”

&esp;&esp;说完他凑上来，黠笑着蹭蹭：“这回我够厉害了吧？”

&esp;&esp;云英捏捏他鼻子，捧着场：“你最厉害。”

&esp;&esp;陆三心满意足，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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