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卢湛忍不住插嘴：“你和李景戎是一伙的？！”

&esp;&esp;裴晏抿唇垂眸，脸色有些尴尬，卢湛笑道：“可你和那娘子丝毫不像。”

&esp;&esp;张令姿说话极为坦荡，裴晏一时有些错愕。

&esp;&esp;卢湛一怔，转头看裴晏。

&esp;&esp;卢湛心有戚戚，不愿相信太子是让秦攸来送死的。裴晏顿住脚步，不知该如何回答，思索良久，才道：“可以是，也可以不是。”

&esp;&esp;裴晏近日也没有闲着，大抵将那三玄观与顾李二人的关系摸了个底。

&esp;&esp;他笑了笑：“你对我倒是打听得很清楚。”

&esp;&esp;“你这般和盘道出，不怕我翻脸反悔吗？”

&esp;&esp;他倒是更喜欢这般说话

&esp;&esp;“裴詹事要找的人从定海来，他们是追着一货郎而来，说是半年前，那货郎送了封信给谢温。那信谢温交给了孙简，眼下应当在顾廉手中。内容我就不得而知了。”

&esp;&esp;卢湛嘟囔着修道之人怎也流连这种地方，被裴晏眼神示警，悻悻住了嘴。

&esp;&esp;张令姿苦笑：“罪人之妻，岂还会有家人？这一点，裴詹事应也感同身受才是。”

&esp;&esp;他顿了顿，又补充说：“我希望不是。”

&esp;&esp;裴晏还礼坐下，他想了想近来查到的东西：“我记得……你是张郡守的侄女。”

&esp;&esp;李景戎拍案而起，卢湛立刻亮刀挡在他面前，对峙片刻，方才收刀追上裴晏。

&esp;&esp;卢湛还有一肚子话想问，不客气地挡开：“你主人又是谁？多大的脸，连你们刺史大人都不敢这般使唤人！”

澹然理净衣袖起身：“告辞。”

&esp;&esp;裴晏点了点头，二人便跟着这小娘子沿河而上，在一画舫前停下。

&esp;&esp;裴晏心中一沉，往事哽上咽喉。

&esp;&esp;最里间坐着一白衣娘子，屏退旁人，朝他二人施礼，自报家门：“嫠家亡夫沈居，裴詹事唤我沈娘子便好。”

&esp;&esp;二人随侍女入内，画舫布置大同小异，每走一步都有些怅然。

&esp;&esp;“裴詹事也说我们只有一条路，既是孤注一掷，打听清楚些，也情有可原不是吗？”张令姿给两人各添上一杯清水，抿笑道，“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esp;&esp;她笑了笑：“方才桥头那出黄雀在后的戏码，裴詹事可听完了？”

&esp;&esp;张令姿忽地冷了声：“人越是无能，越怕人说他无能。元晖便是无能之辈，徽之一案是他亲办的，就算证实他不知情，他也不会承认自己遭人蒙骗，错斩了良臣。”

&esp;&esp;一粉裙娘子拦下二人，朝裴晏盈盈施礼：“我家主人请公子移步一叙。”

&esp;&esp;那玄元子一连七八天没消息，道观里也不见人，但裴晏倒是想方设法在堆如山高的文书中暗暗记下了不少与沈居有关的，他本以为裴晏是又给这些奸滑小人诓骗了。

&esp;&esp;“大人，那家伙让人说的话本是真的吗？”

&esp;&esp;裴晏缄默不言，她说的倒在理。

&esp;&esp;小娘子被吼得一愣，却也不恼，欠身道：“公子上回已收了我家主人的定金，今日可付尾数了，还请公子莫要耽误。”

&esp;&esp;阿娘当初抱着这几个字哭了三天三夜。

&esp;&esp;张令姿不置可否：“我就是顾廉前头的那只母螳螂。他们想拉拢你，但却一再被拒，还是李二公子说，裴詹事过去在江州与一位娘子走得近，便告诉了我许多，让我依葫芦画瓢，有样学样。”

&esp;&esp;“你叔父待你尚可，几次三番想让你赎身别居，你那小叔又以那青娘娘，手中信众数万，你只要韬光养晦，早晚也能拿到足够致命的证据，去吴王面前邀功。他被顾刺史掣肘多年，我想，他应该有兴趣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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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已是裴家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