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卢湛感觉心脉都漏了一拍，这才想起裴晏方才让他去隔壁县找秦攸调兵。

&esp;&esp;程七一愣：“三爷不是戒了么？”

&esp;&esp;“好，你说。”

&esp;&esp;陆三顺手将酒壶扔下高崖，清脆一声响，他移开骰盅，看着那五个一，咽了咽，又重新罩上，一阵天花乱坠地摇。

&esp;&esp;温热的鼻息落在耳畔，他一开始脸还有些烫，但很快既来不及想那些有的没的，更没心思想这么久的事了，她是怎么一字不落记这么清楚的。

&esp;&esp;他的女儿，可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给人传闲话。

&esp;&esp;程七取下他那副新骰盅递上。

&esp;&esp;“你说，阿爷要知道娘子和陆哥哥……”

&esp;&esp;裴晏脸上总算有了些喜色，他什么都没听见，却看得分明。

&esp;&esp;话音未落，二楼忽地开了窗，两人如一对受惊的野鸳鸯，蹭地站起来，领军见卢湛在陪小娘子，笑了笑便关了窗。

&esp;&esp;海上飘了快三个月，秦攸带的那些羽林军总算是适应了，再加上近来无人从中作梗，朝廷打了好几场胜仗。

&esp;&esp;卢湛喃喃说着我哪儿敢告诉别人？两人肩并肩坐在井沿边上，唉声叹气。

&esp;&esp;那太子……应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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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卢湛落荒而逃，桃儿也垂着头说去找点吃的，院子里倏地又空了。

&esp;&esp;孤男寡女老挨得这么近也不是个事，待此间事了，他得寻个机会去范阳与卢郡守好生谈一谈了。

好一会儿，声音细如蚊虫，“我……还有一个秘密，你千万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esp;&esp;“你怎么还在这儿？”

&esp;&esp;但形势不容他们这么枯等下去。

&esp;&esp;“我这就去！”

&esp;&esp;金乌西坠，程七拎着几壶酒去找陆三。

&esp;&esp;卢湛一回头，桃儿紧张兮兮地盯着他，顿时一惊：“你不会还有秘密吧？”

&esp;&esp;“对对对！”桃儿猛点头，“他好凶的。”

&esp;&esp;“少废话，拿来。”

&esp;&esp;桃儿忙摆手：“没了没了，你别告诉别人啊。”

&esp;&esp;这两人都藏了心事，宋平让他别管，但他在一旁看着着实着急。

&esp;&esp;一次两次三次，陆三气喘得越来越重。

&esp;&esp;他刚松一口气，裴晏冷不丁地站在后院口。

&esp;&esp;转眼便近端阳，云英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关循说张令姿早先回了建康还未归。

&esp;&esp;卢湛咽了咽，身子一晃险些栽进井里。这可是他活到现在听过最大的秘密了，连叔父都不知道裴晏到底和裴玄有什么矛盾……

&esp;&esp;听了头一个秘密，卢湛本没报什么希望，可桃儿神秘兮兮地贴在他耳朵边上，将去岁裴玄找上门与裴晏吵了一架的事一五一十地复述了遍。

&esp;&esp;难怪那天在县衙，裴秀那般尖酸刻薄。

&esp;&esp;井里寒气上涌，他冷不丁打了个哆嗦，想起王骧说，他们在江州时，太子去祭拜过山上的衣冠冢。

&esp;&esp;在海边高崖上喝了半个多时辰，话也没说上几句，陆三忽地找他要骰盅。

&esp;&esp;自鄮县归来，陆三便像换了个人似的，整日闷不吭声。东家也不大出来，只每天去山洞里的天照娘娘像前坐一会儿。

&esp;&esp;“你、你你说的那个裴中书……是不是……瘦瘦高高，左眼眼角有道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