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识抬举。

&esp;&esp;自先祖位极人臣，近三百年，他们伺候过数不清的皇帝。南朝气数已尽，他甘冒天险替扬州选了个新主子。

&esp;&esp;海上贼寇屡禁不止，还总在有风声说朝廷又要借调军粮时闹事，他大抵也猜得到几分。

&esp;&esp;顾廉眸色微凛，内侍见势不对，上前解围道：“两位大人不妨先入内，莫让殿下等久了。”

&esp;&esp;元晖饶有兴趣地伸出手：“在哪儿呢？快给我看看。”

&esp;&esp;“我们北族男儿，最荣耀的就是死在战场上的。杀了我，你这建康城里连只耗子都别想活！相反，你若肯开城降了，我保证，只拧皇宫里的人头，一只鸡都不会多要你的。”

&esp;&esp;马车驶入城门，顾廉回身睨看一前一后下车的两人。

&esp;&esp;裴晏入内拜礼，起身时眼尾扫过萧绍，被其敏锐地回瞪。

&esp;&esp;他们在扬州的信众早已远超他方才所估算的人数，这些年涌入扬州的流民，大多都在其中。信众之间也已有了高低之分，除普通信众之外，高位者多是军户之后或绿林出身，低位者则多为下九流的女眷。

&esp;&esp;裴晏更是在那几页纸上批注了句：各司其职，物尽其

&esp;&esp;至于那些倭人，还有五年前的旧案，他都不在意。但这一叠文书里最后捎带了几页关于青衣道的账册名册，他只扫了一眼便冷汗淋漓。

&esp;&esp;第一百二十章 龙王祭·下

&esp;&esp;元晖既没有老吴王的气魄，亦无战功在身，连个祭祀都不敢亲临，实乃庸主。

&esp;&esp;“殿下怎知我没有带？”

&esp;&esp;裴晏上前拜礼，袖摆湿重，甩出一道水痕。

&esp;&esp;裴晏浑身湿透，却丝毫不见狼狈，背脊挺直，只仰头望了他一眼，便在内侍指引下从侧面上来。张令姿亦步亦趋地紧随其后。

&esp;&esp;他几次三番向这东宫近臣示好，甚至扣下了谢温那封信，想与太子做个人情。他自认虽不如李规那般认死理，但也算治下有方，裴晏却选了元晖。

，这章卡了有点久，对不起大家

&esp;&esp;张令姿从袖中拿出一卷油布，裴晏将之交给内侍呈上。

&esp;&esp;元晖默默翻看，神色不改，但身子已下意识坐正。

&esp;&esp;裴晏笑了笑，转身坐到右上座，张令姿犹豫片刻，跟着跪坐在裴晏身侧，将次席留给顾廉。

&esp;&esp;晨曦划出一条道，马车碾在上头，徐徐驶向城门。车后面，乌泱泱的人群都隐在水雾里。

&esp;&esp;只可惜，虎父犬子。

&esp;&esp;“裴詹事请。”

&esp;&esp;城楼阁上，右席又添了一座。

&esp;&esp;旭日东升，瞳瞳渐明。

&esp;&esp;元晖眯着眼，懒懒挥手让人上酒，又笑说：“裴詹事自龙宫归来，怎不捎带些贽礼回来？”

&esp;&esp;“裴詹事剿倭有功，又死里逃生，想必有许多话要与吴王殿下详谈。”顾廉目光紧锁在张令姿身上，“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了。”

&esp;&esp;顾廉负手远眺，恍惚间似又看见昔日兵临城下，单枪匹马来赴约的元将军。

&esp;&esp;裴晏侧身挡住，淡淡笑说：“沈夫人要同我一道面见吴王。”

&esp;&esp;他过去是小看了这后生。

&esp;&esp;去江州不出半年就策反了元昊的女人，如今故技重施，又盯上了令姿……倒也不仅仅靠一副好皮相，毕竟连李勉之也上了这厮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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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顾廉犹豫片刻，侧身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