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郑大人只交代了不许那些庶户挂木牌,小的也不知为何。”他说着,又看了眼裴晏手里,“还请大人切莫为难。”
&esp;&esp;“是有这么个事。听说是寺僧出言不逊,冲撞了怀王,这才闹到昭玄曹去。对外说是闭门修缮,实则是将那些寺僧一一打了板子。”
&esp;&esp;裴晏抿唇答:“詹事府。”
&esp;&esp;刚一靠近那棵古槐,树荫后就冒出两个人,看着他手上的木牌,扬起官刀驱赶。
&esp;&esp;裴晏垂眸抿了两口,主动问道:“阿翁是否遇上什么难处了?”
&esp;&esp;裴晏讶异道:“荒唐。修行之人,向来是免礼不多计较的。”
&esp;&esp;“给我吧。”
&esp;&esp;店家追了两步叫住他,从怀里摸出一块系着红绸的木牌,憋红脸说:“我那孙媳妇肚子又大了,想去那寺外挂个牌求一求,咱们这些人不成,大人肯定行。”
&esp;&esp;“就三四天前。一夜之间就不让进了,连寺外那棵老槐树也不让挂红绸,日夜都有差人巡逻。”店家指着右前方巷口,“那些来烧香还愿的都挤在前面那条巷子里,那里离大殿最近,顺风的话,香火还能飘些进去。这眼看要热起来了,就怕走水啊。”
&esp;&esp;裴晏蹙眉问:“什么时候的事?”
&esp;&esp;他站着看了会儿,又去了侧面。
&esp;&esp;他朝着裴晏走的方向啐了一声。
&esp;&esp;裴晏点点头,如实说他并不知情,又歇了会儿,拎着鱼篓告辞。
&esp;&esp;店家憨笑两声,磕磕绊绊地说:“大人可知白马寺缘何不让进了?”
&esp;&esp;“可不是。”王骧笑了笑,想起去岁刘舜回京时,与裴晏在太子门前颇是不对付,忍不住暗讽道,“但人家一场仗下来,成百上千条命债都背了,可不怕这点忌讳。”
&esp;&esp;那二人一愣,赶忙行礼,恭恭敬敬地交代说白马寺是昭玄曹大统亲自下令封的,他们则是郑裕之安排来看着这棵树的。
&esp;&esp;裴晏淡然指了指头顶:“那上头不是有一条吗?”
&esp;&esp;难怪要趁今日上门,临走前还问他平素爱在何处钓鱼,说去试试运气。
&esp;&esp;“这里不许挂这玩意。”
&esp;&esp;他见裴晏垂着眼帘,忙道:“我这孙啊,是五代单传,前头已经生了五个女娃了,再多也养不起啊,还请大人行行好。”
&esp;&esp;出声那人勃然拔刀,被另一人拦下,打量一番,躬身问:“敢问郎君在何处当值?”
&esp;&esp;这分明是件烫手的事,给个台阶,钓他这条鱼,就赌他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为难东宫的人。
&esp;&esp;邙山修陵之初,王丞相因自家有几位先人葬在附近,最为反对。虽是旁系远亲,但到底同根同源,而这先人之中,正有王
&esp;&esp;那孙媳妇他见过。一家子清贫和睦,知道他是官,但也算实诚大方,愿与他唠些公门里听不见的家长里短。就算多少存了些借势倚仗的心思,他也常来,手头宽裕,就多给几铢钱,毕竟他能去的地方也不多。
&esp;&esp;裴晏拎着饼和鱼绕去白马寺,寺门紧锁,未贴封条。
&esp;&esp;又过了几日,临近散值,裴晏专程煮了一壶茶,叫王骧来坐了会儿,闲聊了几句问起白马寺。
&esp;&esp;郑裕之晃了晃木篓,满满一篓子的地龙,只剩下六七条在里头打圈,那厮竟只钓了一条鱼。
&esp;&esp;店家感激,又塞了一包胡饼。
&esp;&esp;人越是无奈越想笑。
&esp;&esp;“真是癞蛤蟆趴脚面,晦气玩意!”
&esp;&esp;裴晏一时没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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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裴蛤蟆赶在日落前去食肆换了两条小些的鱼,顺带讨了口水喝。店家给他盛了一大碗竹心茶,又不肯收钱,搓着手躬身陪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