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但很快他就明白，修士的力量太强大了，哪怕正道修士不会强行主动干预人间国度，但那又如何？君权如果不处于绝对统治地位，那就没有任何意义，更何况邪魔从来都不吝啬于对普通人出手，如果修仙界存在皇权统治，那大概率会成为培养邪魔的温床。

&esp;&esp;好半晌，他忍不住开口：“你确实是个天生的帝皇之材。”至少修仙界的修士，很少会有这种领悟，“你该修佛的。”

&esp;&esp;闻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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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行善举，做错事，这两者有时候是可以同时发生的，正因如此，持善才看不开，才会徒生心魔，往后哪怕改换了修行之道，也再也挣脱不开。

&esp;&esp;“你比持善，更适合修佛。”心魔忍不住又加了一句，满眼都是明珠暗投的可惜之意，当然也暗藏拉踩之意。

&esp;&esp;但凡一个有野心的统治者，都不会容忍这种存在。

&esp;&esp;闻叙负手而立，继续说着，“新王只是一个普通凡人，他自小仰望着尊者长大，知道自己未来是这个国家的王，而当他登上王位时就会发现，自己依旧活在尊者的俯视之下，尊者目下无诟，他这个王势必当得兢兢业业、如履薄冰，但凡行将踏错，尊者肯定会出手干预，没有一个统治者愿意屈居人下的。”

&esp;&esp;心魔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说辞，听上去有悖常理，但仔细一想，竟真有几分道理：“所以你认为，持善他做错了，是吧？”

&esp;&esp;“或者说，如果没有尊者的干预，这个小国恐怕在残暴老国王那一代就会覆灭，变成尊者后来见到的模样。”

&esp;&esp;“或者说，当尊者出手干预王权更迭的那一刻，您就已经是那个国度隐形的王了。除非您死，否则他永远都是一人之下。”

&esp;&esp;闻叙却摇了摇头：“恰恰相反，我觉得尊者离开得好，在你看来这是一种逃避的行为，但及时抽身，未尝不是一种正确的选择。”

&esp;&esp;都不用仔细去想，闻叙就能猜到君权在衡泽大陆上渐渐消失的原因，就像他能理解那位新王继位后，第一时间对温持善出手。

&esp;&esp;心魔见他沉默不语，也并不觉得冷场，只朗声道：“持善，你听到了吧？庸人自扰，你看不开的东西，在旁人看来根本无需看开，你如今作这副模样，岂不知又是另一场小国覆灭之举？

&esp;&esp;至于进程中出现的流血，本就是不可避免的，世间极少有两全之法。

&esp;&esp;“你居然认同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做帝皇的，心性竟都如此凉薄吗？”

&esp;&esp;甚至后来小国度的覆灭，本身也只是社会进程的一部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封闭的小国终于走向开放，百姓从山里走出去，王权覆灭，他们终于逃离王权的剥削、开眼看广阔的天地，明显未来会更加光明。

&esp;&esp;这下无力的人变成闻叙了，似乎除了师尊，遇到过的其他人都觉得他应该去修佛。他甚至忍不住想，历史上当皇帝的当厌了，都跑去出家了，难不成是因为天生佛性不成？！

&esp;&esp;“对普通人而言，凉薄确实是一个贬义词，但对于君王而言，它并不完全是，你认为他忘恩负义，是因为站在尊者的角度去看，但倘若你站在新王的角度看呢？”

&esp;&esp;为什么呢？答案很简单，新王被温持善教养长大，心里显然很清楚“养父”的能耐，只要温持善还活着，他就不是一个真正的王。

&esp;&esp;“站在国家的角度，他对尊者出手，完全利于国度、施政，如果让我来评判，他是个不错的统治者。”

&esp;&esp;因为他知道“生带异象”的由来，所以他很明白，他是可以被轻易取而代之的，就像他自己取代残暴的老国王一样。

&esp;&esp;心魔：……不知为何，突然有种非常无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