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呼喊声在耳边时远时近，谢明裳微微地睁开眼，视野旋转个不休，她又闭上眼。

&esp;&esp;“许久没有这般厉害的发作了。会不会是五娘子大半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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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坐下的人半晌未动，只紧紧握着她的手。

&esp;&esp;谢明裳接过去抿了一口，烫得舌尖发麻。

&esp;&esp;“等不得了，儿子现在就出门寻郎中配药。”

&esp;&esp;“好好睡一觉。谢家还有你爷娘哥哥在，天塌了也掉不在你头上。你只管安心养病。”

&esp;&esp;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仿佛魂魄离开了身体，从高处俯视布置精致的闺房。

&esp;&esp;“药酒其实早配好了。郎中怕事，不肯卖给谢家而已。加钱也不

&esp;&esp;“趁热喝了。你睡下时灌不进酒，只喝两三滴，倒泼出大半杯。”

&esp;&esp;等她真正能睁眼时，天色已经大亮，兰夏趴在床头守着，眼睛熬得通红。

&esp;&esp;帐子外说话的是谢琅。

&esp;&esp;谢枢密使听闻消息，从书房赶来探视。没惊动女儿，在床前站了片刻，被谢夫人叫出门去，两人压着声线在院门外争执一场。

&esp;&esp;谢明裳睁不开眼，反手摸索着过去，冰凉的指尖摸了摸筋骨清瘦的女子手背，唤道：“娘。”

&esp;&esp;兰夏急道：“大郎君快去！奴等守着娘子。”

&esp;&esp;凌晨前后，谢琅带回了虎骨药酒。

&esp;&esp;隐约听到鹿鸣的惊呼：“……药酒没有了么？”

&esp;&esp;屋里安静下去。身边一沉，有人坐了下来。

&esp;&esp;“嘘~”兰夏小声说：“大郎君还在院子里。”

&esp;&esp;谢琅亲自盯着小炉温酒。片刻后，捧一杯热气腾腾的药酒进屋。

&esp;&esp;散发着热气的药酒从喉咙处灌下去，热气一路冲击肠胃。四处飘散的魂魄被拉了回来。谢明裳咳嗽几声，呕出几滴药酒。

&esp;&esp;恍惚间，有许多人匆匆赶来，舌尖下放置了新鲜切的参片，屋里药味弥漫。

&esp;&esp;谢夫人最后道：“看看你们自己乌青的眼睛。回去歇着，天亮后换你们，夜里有我看着。我比你们小丫头耐折腾。”

&esp;&esp;鹿鸣眼疾手快拦住了兰夏的嘴。

&esp;&esp;视野一阵阵的白光。

&esp;&esp;“做得好。”谢明裳慢慢坐起身：“五姐的事让家里知道了，爹爹必然罚她。回去二房再打骂几次，五姐一个想不开，人就活不成了。”

&esp;&esp;谢夫人眼眶含泪，声线却不显悲伤，听来如平日那般镇定，令人安心。

&esp;&esp;谢琅不走，盯着她把整杯药酒小口抿完了，这才收拾空杯，把灌满药酒的葫芦递给兰夏收起。

下踏空沉进了软絮，耳边听到有人呼喊，却又醒不过来。

&esp;&esp;谢明裳闭目睡了过去。

&esp;&esp;院子里临时升起小火。

&esp;&esp;“五娘子半夜过来的事，我们没有告诉任何人。”

&esp;&esp;兰夏惊慌地回复：“没了！晚上在夫人房里吃用飧食，喝的便是最后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