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哪怕入宫那段日子,身边还有五娘玉翘。谢玉翘依赖着她,她回应着玉翘的依赖。
&esp;&esp;“拒绝进食饮水,从早晨到晚上水都未喝一口。灌也灌不进……”
&esp;&esp;她反应很剧烈地闭拢嘴唇,把瓷匙顶了出去。
&esp;&esp;咳嗽的动静已经惊醒了睡在身边的人,男人倏然睁开眼。
&esp;&esp;受伤流血的手指停在原处不动,仿佛被咬得躺倒不能动弹的驯服猎物。谢明裳在半昏沉间也觉得很满意,牙尖又微微地松开一点。
&esp;&esp;耳边嗡嗡的,许多人在屋里同时说话。依稀有个少女嗓音带着哭腔回禀:
&esp;&esp;在谢家时,家里有爹娘兄嫂,有兰夏和鹿鸣。他们照顾着她,她回应他们的照顾。
&esp;&esp;狠咬住不知多久,直到咬不动了,她的牙关才微微松开一条线。
&esp;&esp;她感觉到了空荡荡的肠胃饥饿,喉咙干渴,身上难受。她止不住地咳嗽几声,翻了个身。
&esp;&esp;有手指试图撬开她的嘴唇。她反应同样剧烈地闭拢嘴唇,咬紧牙关。
&esp;&esp;谢明裳半夜惊醒过来。
&esp;&esp;一只有力的手臂挽住她的后背,半搂半抱起身,又有人拿汤匙抵在她唇边,试图喂食汤水。
&esp;&esp;眼睛适应了昏暗的光线,谢明裳认出了对方的脸。鼻梁高挺,浓眉朗目。
&esp;&esp;送进苦涩回甘的药酒。
&esp;&esp;有个声音低沉地说了句什么。满屋的人声都消失了。
&esp;&esp;她身边躺了个人。
&esp;&esp;室内昏暗,放下的帐子外头留了一盏油灯。灯光小如黄豆,映进床里,只模糊地映出男人宽阔的肩背轮廓。
&esp;&esp;仿佛眼前移去纱雾,身体重新开始运转。
&esp;&esp;她抗拒河间王府后院的一切,包括药酒,包括她自己。
&esp;&esp;味道苦涩里带清香,像家里配置的虎骨药酒。谢明裳心里惋惜地想,可惜了,药酒好贵的。
&esp;&esp;咬的太紧,几乎耗费她全部的力气。探进来的手指却同样地坚持,持续地试图撬开她抿紧的唇,打开牙关。
&esp;&esp;从她迟迟不愿自梦里醒来的一刻,有些事便注定了。
&esp;&esp;她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咬住侵入的手指,就如梦中咬住黄羊的咽喉。
&esp;&esp;男人背对油灯侧睡着,面朝着她。一只手臂还压着她散乱的发尾。谢明裳翻个身的功夫,发尾就被扯到了。
&esp;&esp;床上翻身的动作骤然停顿在半途。
&esp;&esp;喉管真实地尝到了鲜血的血腥味。
&esp;&esp;有条柔软温热的东西从牙关松开的缝隙顶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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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但此时此刻,身在河间王府,她既看不到前路,也不剩下任何留恋。
&esp;&esp;第26章 他性子酷烈得多
&esp;&esp;两人在近距离面对面,她太惊讶,对方睡梦中骤醒,一时谁都没有说话,只彼此互视着。
&esp;&esp;汤水沿着唇角漫溢。
&esp;&esp;想归想,嘴唇依旧紧紧地闭拢着。
&esp;&esp;她不属于这里,她自有归宿。
esp;有人慌忙拿来细布巾手忙脚乱擦拭一通,她闭着眼不搭理。之后不管如何地喂,始终喂不进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