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东间里搁着洗脸用的银盆和皂角。萧挽风洗干净了手,皂角清香冲淡了原本身上的草木灰尘气。
&esp;&esp;狗东西该不会卡着时辰赶回来折腾她?
&esp;&esp;耳边听他继续道:“才入野林子,不见野味,倒有人拦在马前问起你。”
&esp;&esp;所以去野林子滚了一身泥回来?莫名有点好笑。谢明裳的唇角翘了下。
&esp;&esp;脚步声走来谢明裳坐着的妆奁台边,隔着铜镜对视一眼,他抬手按在她肩头。
&esp;&esp;骆子浚平日的交际,有半数在勋贵子弟圈里。
&esp;&esp;他边换衣裳边平缓地问:“身上沾了什么味道?我今天没喝酒。”
&esp;&esp;谢明裳莫名有点烦躁。他怎么这么听话?事出反常必有妖。
&esp;&esp;萧挽风正在更衣,强健的脊背肩胛的影子映上屏风。
&esp;&esp;隔着屏风传来窸窸窣窣的更衣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更显得刺耳。
&esp;&esp;她想起哥哥的好友骆子浚。
&esp;&esp;她突然想起这厮的习性像个山林里的野豹子,不碰死物,只碰活物。
&esp;&esp;当真是三言两句,语焉不详。既不知对方是谁,也不知如何费了些功夫“把人处置了”。
&esp;&esp;铜镜里的小娘子细微地翘了翘唇角。
&esp;&esp;她装作不经意般接着话头问起:“该不会是哪家的公侯世子?京城勋贵多,你得罪人了,至少把名号记住。”
&esp;&esp;“似乎是哪家世子,姓蓝。骑术差劲得很,对不住祖上武勋。”
&esp;&esp;她从小榻坐起身,坐去铜镜面前擦自己头发。
&esp;&esp;几句对话间,萧挽风已换好衣裳从屏风后转出,当真想了想:
&esp;&esp;该不会费半天辛苦功夫没猎着吃喝罢。
&esp;&esp;曾经在谢家落难时递帖子做讽诗的裕国公世子,不正姓蓝?
&esp;&esp;萧挽风今晚的心情应该很不错,在东间主动提起话头。
&esp;&esp;今天倒霉撞在河间王手里的,原来是那货色。
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sp;&esp;东间亮着灯,屏风映衬出影影绰绰的影子。
&esp;&esp;等等,姓蓝?蓝姓少见。
&esp;&esp;“去赴一帮勋贵子弟的宴。宴席办在城外野林子旁边,说在林子里放了野味,射不中者不得吃喝。”
&esp;&esp;分明是个问句,她却莫名听出几分欣慰的口吻。
&esp;&esp;世子……今天倒霉的显然不是骆子浚了。
&esp;&esp;两位女官入东梢间服侍王府主人更衣,却很快被赶出来,不声不响地退去角落里。
&esp;&esp;然后呢。
&esp;&esp;谢明裳没吭声,缓缓地擦拭乌发。视线落在妆奁台边搁着的密报上。
&esp;&esp;谢明裳起先没在意,听着听着,心里忽地一跳。
&esp;&esp;“三两句起了龃龉,对方人多,在林子里提前设下埋伏。费了些功夫,把人都处置了。”
&esp;&esp;今天没睡下?
&esp;&esp;若他今晚心情不错,倒可以试着提一提。
&esp;&esp;密报两个字牵扯敏感。如果激起他的暴戾性子,‘宫里密报’四个字,就是角落里站着的陈英姑和穆婉辞两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