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药枕挡住视线,把床边朦胧的身影轮廓遮挡住,清香的药枕气味屏蔽去男子身上传来的气息。
&esp;&esp;初夏燥夜的庭院青草气息和水汽一下子盈满了鼻尖。
&esp;&esp;片刻后,紧紧抵住鼻尖的药枕居然被挪开了。井水湃得冰凉的手指递来她的鼻下。
&esp;&esp;谢明裳动也不动地侧躺着,闭眼装死。手里牢牢抱着药枕不放,药枕里中正平和的药草清香在鼻下萦绕,冲淡了瞬间侵入的外来气息。
&esp;&esp;垂落的帐子被纤长手指撩起,乌黑剔透的眸子隐含警惕,透过缝隙往外探看。
&esp;&esp;直默数到三十下,被鼻息扑得暖热起来的手指才挪走了。
&esp;&esp;这是河间王的王府后院,他爱做什么便做什么。比起大半夜把她弄起来继续揉搓得乱扭乱喊,大半夜睡不着在庭院里冲冷水又算什么事。
&esp;&esp;哗啦——又一声泼水声响。
&esp;&esp;难怪之前许多人家往河间王府塞美人,他都不肯要。离奇的嗜好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esp;&esp;耳边传来哗啦啦的冲水声。
&esp;&esp;脚步声往门里而来。
&esp;&esp;谢明裳坐起身,把药枕重重地横在两人中间,躺了下去。
&esp;&esp;背对着她侧躺的身影毫无反应,并没有被激怒,连个手臂肌肉挪动的细小动作都没有,只平淡道:“胡乱猜测。今晚刑杖惊吓到你了?”
&esp;&esp;水声渐渐停了。
&esp;&esp;这回连答话都没有了。除了乱糟糟的被子,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横亘在两人当中。
&esp;&esp;门半敞开着。
&esp;&esp;身侧没有人。
&esp;&esp;谢明裳在黑暗里漫长而
&esp;&esp;又过了很久很久以后——黑暗里流逝的时辰令人失去觉察力,说不出两刻钟,亦或是半个时辰。总之,谢明裳在半梦半醒间忽地清醒过来。
&esp;&esp;东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更衣动静。
&esp;&esp;谢明裳飞快松开勾起的帐子,重新抱着药枕滚进了床里。
蛇,给他带来强烈的愉悦也许超过了一场欢爱。
&esp;&esp;灯烛没有点起,屋里还是黑黢黢的。更完衣的人摸黑走进卧寝间。
&esp;&esp;手臂发力举起木桶,整桶水当头浇下,水流瀑布般的沿着线条优美的脊背滑落下去,在庭院青石上汇流成四散溪流。
&esp;&esp;直到良久后,黑暗里又传来一句话:“谢家没有养好你。”
&esp;&esp;她转身侧对着床里,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地平缓细长。
&esp;&esp;帐子被掀开的那个刹那,初夏夜晚略燥热的夜风气息连同冰凉的水气扑面而来。
&esp;&esp;朦朦胧胧的月色下,一个颀长坚实的背影立在庭院当中。上身未穿单衣,露出赤裸有力的肩胛后背,满背湿淋淋的水痕,在月下仿佛绸缎似的反着光。
&esp;&esp;床板细微挪动,男人的身躯在床边重新躺下。
&esp;&esp;谢明裳翻了个身平躺,嘲讽道:“殿下喜欢看人在床上哭叫扭动?嗜好当真与众不同。”
&esp;&esp;鼻息温热,指腹冰凉,硬茧时不时地刮过柔软的肌肤。谢明裳发狠地闭眼不动,任由病中细而急促的鼻息一下下地扑在冰凉的手指上。
&esp;&esp;然而冲完了冷水的王府主人依旧没有睡下。谢明裳闭着眼,却能敏锐地感觉到那股冰凉的水汽靠近过来,似在俯视打量她的睡容。
&esp;&esp;谢明裳不答只问:“这么好说话。刚才揉搓得舒爽尽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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