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榻躺着舒服。”
&esp;&esp;兰夏许多天来始终紧绷的脸上终于显出个笑模样。
&esp;&esp;她把八盏烛台的落地大铜灯挪近榻边,点得亮堂堂的,捧来书架上的许多闲书,坐在贵妃榻边,一本本地在谢明裳面前摆开供挑选。
&esp;&esp;等选好了书,谢明裳蜷在榻上翻阅时,兰夏又取过团扇,轻轻地扑走蚊虫。
&esp;&esp;鹿鸣洗了些时令新果子放在几案上,樱桃,
&esp;&esp;杨梅,甜柰,五颜六色地盛在银盘里,三个小娘子边闲聊边吃喝。
&esp;&esp;正说笑得畅快时,院门外远远地传来大批杂乱的脚步声。众多仆从亲卫,包括两边厢房挣扎着起身的两位女官齐齐在庭院里拜倒。
&esp;&esp;恭谨见礼之声次第响起:“殿下万安。”“殿下万安。”
&esp;&esp;随即响起低沉铿锵的回复:“起。”
&esp;&esp;王府主人归家了。
&esp;&esp;兰夏脸上的笑容消失个干净,以身体遮挡住谢明裳,做出护卫阻挡的姿态,肩头紧绷地站在贵妃榻前。
&esp;&esp;谢明裳心里一阵隐约酸疼。
&esp;&esp;比起鹿鸣来说,她更担心的是兰夏。
&esp;&esp;比起生性内敛多思的鹿鸣,兰夏的性情更为外露,情绪更难隐藏,几次险些在王府之主的面前闹出事端。
&esp;&esp;谢明裳从贵妃榻上坐起身,把团扇从兰夏手里抽走,摆摆手,示意她退去身后。
&esp;&esp;萧挽风迈进屋时,目光越过珠帘隔断,头一眼看到的,便是谢明裳懒洋洋地蜷在浅紫色的新贵妃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团扇,浓长眼睫半开半阖,有些困倦慵懒的模样,正和旁边两位女使轻声说着话。
&esp;&esp;他的脚步停在原处,站在明堂里看一阵,神色渐渐和缓下去。
&esp;&esp;谢明裳轻声说:“鹿鸣,带着兰夏出迎见礼。”
&esp;&esp;两位小娘子出内室时,萧挽风正好掀起珠帘走近。
&esp;&esp;两边擦身而过,鹿鸣扯着兰夏拜倒,他未多留意,只简短道:“起。”
&esp;&esp;谢明裳躺着舒服,人便不大想动,保持懒散蜷着的姿势,注视着一身水汽的萧挽风走近面前。他又沐浴过了。
&esp;&esp;“听闻工部准备修缮王府了?晴风院能不能留下。”
&esp;&esp;她语气轻松地商量:“我住了五年的院子,推平做马场,怪舍不得的。”
&esp;&esp;新搬来的贵妃榻实在大得似床,谢明裳整个蜷在榻上,还空出一大片。
&esp;&esp;但等萧挽风撩袍在榻边坐下后,两条长腿占得地方大,软榻上突然便挤挤挨挨起来。
&esp;&esp;谢明裳套着罗袜的脚趾似乎踩着什么冰冷物件,脚掌瞬间往后缩。原来踩着了他腰间佩的一把腰刀。
&esp;&esp;萧挽风把鲨皮腰刀解下,扔去几案上。“晴风院”三个字对他并不算陌生。
&esp;&esp;他开口道:“原本就打算留下给你。”
&esp;&esp;“嗯?”
&esp;&esp;“登门商议宅子时,你父亲提出,晴风院留给你和你身边的女使。”
&esp;&esp;谢明裳以团扇遮着半张面容,垂下的睫羽良久不动。
&esp;&esp;人离了谢家,原来父亲还在尽力庇护着她。
&esp;&esp;她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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