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谢明裳坐在榻边,目送那道背影走出庭院。琢磨着,等待良久,庭院里始终静悄悄的,毫无动静。
&esp;&esp;谢明裳也的确没留意刀鞘。
&esp;&esp;受伤的手背依旧动也不动地
&esp;&esp;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想起几乎被打烂扔回皇宫的章司仪;又想起自作主张两面讨好、被打得至今行动困难的穆婉辞。
&esp;&esp;绢帕表面瞬间洇出血痕,伤口被她三两下包扎起。
&esp;&esp;但他此刻的唇角却明显弯起,目光盯着她飞快收拢入鞘的弯刀。
&esp;&esp;短短的刹那间,谢明裳连呼吸都屏住了。
&esp;&esp;哪里好
&esp;&esp;水滴声缓慢,像打湿的布巾没拧干。
&esp;&esp;这一下动作几乎出于本能,目光不落而刀入鞘,利落之极。
&esp;&esp;捂着手背包扎简陋的帕子,起身走了出去。
&esp;&esp;还夸赞“很好”。
&esp;&esp;萧挽风在笑。
&esp;&esp;谢明裳:“……”
&esp;&esp;她忽然明白,千军万马中冲锋敌阵而无畏的父亲,在谢家被禁军围门的日子里,为何会惧怕得难以入睡。
&esp;&esp;此刻厢房里的兰夏和鹿鸣应该睡下了。今夜,她们会不会因为自己无意间的过错,被暴怒的王府主人下令拖去庭院里刑杖?
&esp;&esp;鲜血面前还在滴滴答答地流淌。地上聚集起一小滩血泊。
&esp;&esp;这次和之前几次的言语挑衅不同,货真价实地刀伤了河间王府之主。实实在在落入人手的把柄。
&esp;&esp;过来吃了个酸杏,赠她一把波斯弯刀,在自家内院被割了一刀,血如泉涌,居然冲她笑了?
;说起来,她的弯刀刀法,和谁学的呢。
&esp;&esp;“刀法还没忘。”他的笑意一闪消失,平静地点头道:“很好。”
&esp;&esp;谢明裳迅速起身寻来一张干净帕子,搭在萧挽风流血不止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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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搭在膝头,头微微往后仰,这是个习惯的倨傲姿态。
&esp;&esp;她的目光紧落在河间王手背上深而长的伤口上。
&esp;&esp;兰夏和鹿鸣在他手下讨日子……
&esp;&esp;谢明裳久久地思索着。起先没留意滴水声,直到鼻下传来一股新鲜血腥味道,刺激得她回过神来,她骤然惊觉,滴滴答答落在地上的,竟是鲜血。
&esp;&esp;滴滴答答的流水声传入耳朵。
&esp;&esp;他就这么走了。
&esp;&esp;弯刀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半月弧光,闪电般归鞘。
&esp;&esp;她深深地呼吸几次,目光从包扎仓促的手背处抬起,直视过去。
&esp;&esp;“我无意伤殿下。弯刀误伤手背,是我一人的过错。不要——”
&esp;&esp;谢明裳在原处坐着,目光难得带出点茫然,缓缓扫过面前留下的杏子核和两把弯刀。
&esp;&esp;在她低头思忖的时候,握着弯刀的手不自觉加了些力气,锐利刀锋陷进萧挽风的手背,竟割出一道细长口子,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在青砖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