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谢明裳感觉自己此刻的神色,应该也是挂满嘲讽的。
&esp;&esp;嘴里甜腻腻地撒着娇,木椅滚轮沿着木搭板下廊子,绕开神色微妙的东阁宫人,木轮椅推近太清池边。
&esp;&esp;萧挽风的唇线突兀地弯起,看似在笑,仔细看时,也可以说是嘲笑。笑容一闪而逝,很快恢复原本的冷漠神色。
&esp;&esp;萧挽风手里也被她塞进一块枣泥糕,拧了下眉,托在掌心里打量。
“殿下英明!那杨保和供认不讳,他果然是从犯,已招认出背后的主谋之人……”他附耳过去,悄声说出一个名字。
&esp;&esp;“你还真吃呀?”谢明裳蹲在滚轮边仰着头,眸子里盈满笑意:“刚才一通废话糊弄
&esp;&esp;不等他说完,萧挽风抬手阻止:
&esp;&esp;“林相道,政务太繁忙,以至于家中幼子疏于管教,长此以往必将犯下大错。好在河间王及时出手小惩大诫,给此子一个教训,不至于将来走上歪路。林相为此感谢河间王。”
&esp;&esp;水面漾波,十丈之内没有外人。
&esp;&esp;“林相在宴中不得脱身,托老奴传话给殿下说,要多谢殿下。”
&esp;&esp;萧挽风对着池子,正慢悠悠地吃手里那块枣泥糕。
&esp;&esp;“哟,谢六娘子?久违了。”
&esp;&esp;声音突然一顿,两人同时留意到窗下坐着吃糕的明艳小娘子,冯喜的视线转了过来。
&esp;&esp;“再告知林相一句,本王的左腿若保不住,他家三郎也卸条腿,这笔账就算两清。”
&esp;&esp;“冯公公不必把本王捧得这么高。替我转句话与林相说,本王没那么大度。区区一句‘小惩大诫’,赔不了本王的腿。”
&esp;&esp;“殿下气闷了罢?沿着太清池走走如何。池边清静。”
&esp;&esp;萧挽风脸上又露出嘲讽神色,口中不应声,听冯喜自问自答地往下接话。
&esp;&esp;“久违了,冯公公。”
&esp;&esp;“供出的主谋,居然是他?本王觉得不像。”
&esp;&esp;当着冯喜面前,萧挽风撩起袍子,露出膝盖以下青紫肿胀的伤处:
&esp;&esp;“殿下尝尝看,微甜不腻,冷着吃风味最好。尝得合意的话,妾也不讨赏,之前打碎个盘子的小事,就别生妾的气了,好不好。”
&esp;&esp;冯喜走后,老太医们从内间鱼贯而出,去东阁外的廊子里团团围拢,激烈地争论起药方来。
&esp;&esp;谢明裳把木轮椅停在路边,寻来半块青石卡住滚轮,无意中一抬头,顿时笑出声来。
&esp;&esp;冯喜为难地说:“供状便是如此,哪有像不像的。供出的那位也确实和殿下不甚和睦啊……”
&esp;&esp;冯喜笑容满面地寒暄两句,见到谢明裳就想起另一桩要紧事,转身另起话头。
&esp;&esp;“老奴问林相,为何事谢河间王呀?林相道,为了家中三郎。”
&esp;&esp;谢明裳叼一块枣泥糕,从顾淮手里接过木轮椅,往门外推。顾淮亦步亦趋地跟随在身侧。
&esp;&esp;“宫里的御膳糕点中看不中吃。”谢明裳推着轮椅,亲亲热热地说起话来:“冷掉的鸭卷差点吃吐了。冷掉的金丝馓子软塌塌的。只有冷糕好吃。”
&esp;&esp;冯喜脸上顿时微微变色,又强笑出声:“殿下息怒,息怒。”好言劝慰几句,离开了东阁。
&esp;&esp;冯喜复述完毕,热络笑唤道:
&esp;&esp;“殿下,林相家的三郎年纪还小,免不了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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