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esp;“石洞里的阿折折死了对不对?就像我第一个阿兄,第一个阿娘那样,他也留在雪山上。所以你出现在京城陪我。你就是第二个他。”
&esp;&esp;谢明裳放松地吹熄油灯,咕咚,睡了下去。
&esp;&esp;粗硬而卷的发尾很快被她一层层地圈在手指头上。她来回把玩一番,打了个呵欠,脑袋亲昵挨着他的肩背。
&esp;&esp;“你领着他,翻越了整片呼伦雪山。从东往西,朔州入,凉州出。想想你的爱马雪钩,是不是赠给了他?”
&esp;&esp;内室又陷入黑暗。
&esp;&esp;谢明裳以全新的眼光,再次上下打量面前颀长健壮的男人。
&esp;&esp;走出了她的视线。只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
&esp;&esp;“他
&esp;&esp;她很快要睡着了。
&esp;&esp;少年郎的背影,比初见时健壮许多。他牵着她赠的雪钩,揣着得意留下的四块马铁,沿着积雪融化的山坡,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esp;&esp;谢明裳困倦地泪眼朦胧。
&esp;&esp;谢明裳从身后拉扯他手腕,眼泪汪汪地打呵欠,“别说话了。我脑壳疼。我们睡了好不好。”
&esp;&esp;萧挽风无言地躺下,身后的小娘子却又主动翻滚过来,贴在他身后,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拉扯他的发尾。
&esp;&esp;黑暗的内室里很快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esp;&esp;“带着雪钩走吧。”
&esp;&esp;“石洞里的少年郎没有留在雪山。你仔细想想。好好地想。”
&esp;&esp;秀气纤长的手在黑暗里摸过来,捂住他的嘴。
&esp;&esp;低沉的嗓音回荡在安静内室,唤醒了即将入睡的小娘子。
&esp;&esp;萧挽风不知如何说起,坐在床边沉默片刻,开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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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依稀想起全身雪白、只有四蹄乌黑的爱马,喷着响鼻,依依不舍地用大脑袋蹭她。
&esp;&esp;“我要去找我娘了。你得继续往西南走,绕过前面那座雪山,穿过山脚戈壁往南,才有你们关内人聚集的兵镇。”
&esp;&esp;“对呀。”谢明裳喃喃地说:“他没有留在雪山里。”
&esp;&esp;但雪钩的缰绳,已经被她交给少年郎手里。
&esp;&esp;她站在马前催促:“你走吧。”
&esp;&esp;“我娘的村子就在这片山里。我不需要马儿了,但你没有马儿还是会死的。”
&esp;&esp;焦灼如烈火,萧挽风任由烈火燎烧煎熬。声线依旧沉稳而坚定,字斟句酌地说。
&esp;&esp;只需往深里多想一点,细细密密的焦灼,便会从心底升起,传入四肢百骸。
&esp;&esp;虽然还是关内贵人的打扮,但她不再防备他了。
&esp;&esp;萧挽风还要再说:“他——”
&esp;&esp;如今的她,是十四岁时的她,还是十九岁的她?亦或失落在两个人生阶段当中的某处,迷失在零碎记忆长河里?
&esp;&esp;“他没有死。开春雪融时,他走出了雪山。”
&esp;&esp;萧挽风深深地吸气,又长呼出去。
&esp;&esp;“他留在雪山上了。”谢明裳坚持说:“所以你才出现在京城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