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爱重母亲,看在眼里,心里难受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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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但爱重她的人,只想她过得好好的。
&esp;&esp;谢明裳冲窗外的雨出神好一阵。
&esp;&esp;行车时想,临睡前想,卧病时想。从关外入京的一路上都在想。
&esp;&esp;刚才她在谢家时,看到谢夫人强忍恐惧,假装无事地说话熬汤,竭力粉饰太平。
&esp;&esp;想到内疚焦灼,把自己逼出了癔症。
&esp;&esp;【人活世上,当行快活事!】
&esp;&esp;母亲的离世太仓促了。没给她留下任何告别和悼念的时间。她无处安置自己的悲伤。
&esp;&esp;谢明裳眨了下眼,没应答。
&esp;&esp;所以事后,她才会反反复复地想,没能好好地安葬母亲。应该把母亲的脸擦拭干净、再换身干净衣裳下葬。不该用树叶遮挡面孔,应该可以做得更好的。
&esp;&esp;“世上快活事少,烦忧苦多”这句,她觉得有点意思,琢磨两遍,提笔录在纸上。
&esp;&esp;人活世上,当行快活事。
&esp;&esp;药酒治标不治本,这些内疚和焦灼从未离开她的身体,只被压去意识暗处,变成了庞大的不可触摸的一部分。
这般高兴?”萧挽风问得平静,却并不跟随她高兴,目光反倒带出几分探究。
&esp;&esp;她昨夜说过同样的话。
&esp;&esp;“说得好。可惜世上快活事少,烦忧苦多——”
&esp;&esp;说到半途
&esp;&esp;谢明裳猛拍他手臂,叫他放手。她要去拿纸笔。
&esp;&esp;昨夜一场失控的狂风骤雨,早晨起来便不肯说话,要求去谢家祭奠灵堂。他送人出门时便已有打算:
&esp;&esp;没想到,才写半句“——快活事少”,便被萧挽风看出她的记录意图,当即接过笔管,蘸墨把整句涂黑。
&esp;&esp;“不必写我的。写你的
&esp;&esp;……怎么跳来这句的?
&esp;&esp;——无论她泪莹莹地回返,裹挟着风暴回返,还是拒绝回返,他都做好了准备。
&esp;&esp;谢明裳提笔飞快地写:
&esp;&esp;结果她高高兴兴地回返,说她想通了。
&esp;&esp;她活得越好,爱她的人看在眼里,越高兴。
&esp;&esp;原来自己折磨自己,爱重她的人也不会高兴的。
&esp;&esp;他担心判断错误。她并非真的高兴,而是如昨夜那般情绪激动失控,瞬间伤了她自己。
&esp;&esp;,萧挽风自己停住,转开话头:“这是十四岁的你想通的关窍,还是十九岁的你想通的?”
&esp;&esp;萧挽风眼里升起警惕。
&esp;&esp;萧挽风站在身后,把纸上九个字默念一遍,倒把写字的小娘子从头到脚打量遍。
&esp;&esp;“想通了什么?说说看。”他不动声色,从窗边走去她身后。从这个位置,伸手便可把她牢牢抱入怀里,防止任何自伤动作。
&esp;&esp;白纸黑字,四个大字明晃晃杵在他面前:“我想通了。”
&esp;&esp;开口询问的同时,手臂不动声色揽过她的腰,从后腰按住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