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片刻后，搬来小杌子坐回他身侧。

&esp;&esp;对着头顶澄澈如水的雨后秋空，她深长地几次呼吸，微微地笑了。

&esp;&esp;火舌舔舐小像，青烟升腾，一股股消散在空中。谢明裳站起身，目光追随着青烟消散，心头感觉久违的轻松。

&esp;&esp;接下去的整个时辰，两人继续不出声地捏沙盘。蜿蜒数百里的呼伦山脉完整成型。

&esp;&esp;【不问书信内容，不怕我

&esp;&esp;萧挽风还是不认，抬手要收走字纸。谢明裳不让他拿走。

&esp;&esp;凉亭里青烟缭绕。她抓起铁钎子，拨了拨火苗。

&esp;&esp;谢明裳取出一张母亲坐在骆驼上回眸微笑的小像，在纸上写：

&esp;&esp;【这一副最好看，打算留下。其他烧给母亲。】

&esp;&esp;萧挽风的眼角余光从未离开过她身上。

&esp;&esp;“都画的很好。打算如何处置？”

&esp;&esp;又夹杂着烟火气。

&esp;&esp;漫长五年之后，她终于可以坦然面对母亲的死亡。终于可以摆脱少年时的混乱和愧疚，不再苛求自己，也就终止了心底日夜焚烧的焦灼。

&esp;&esp;这时才开口问她：“捏了一下午的沙盘。你母亲的画像画好了？”

&esp;&esp;无形无影、却又压在心底深处的沉甸甸的心事，终于跟随青烟四散而去。

&esp;&esp;母亲各式各样的的小像，骑骆驼的，迎风微笑的，月下献弯刀舞的，喜悦的，生气的……伴随着缭缭青烟，逐渐消失在火中。

&esp;&esp;她点了点其余画像，并不跟他客气：【给我个火盆，送晴风院】

&esp;&esp;谢明裳盘膝坐在火盆边。

&esp;&esp;——

&esp;&esp;两人在近处对视片刻，她把手心收拢的纸团又摊开，明晃晃杵来他面前：【狡猾！】

&esp;&esp;轻松的感觉，真好。

&esp;&esp;觑准时机，直接一伸手，把面前摇晃字纸的小娘子拉坐下来，收走字纸，揉成一团，扔去纸篓里。

&esp;&esp;兰夏站在身侧，也学她的样

&esp;&esp;谢明裳震惊地坐在他腿上。

&esp;&esp;母亲信奉长生天。在遥远的苍穹某处，应该收到了她的思念吧。

&esp;&esp;谢明裳跑回窗边，从铜镇纸下取出一摞画像，站在桌边，不回头地冲他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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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悬挂楹联的小凉亭当中，三面挂起避风帘子，只留面向院门的一面进风，凉亭当中点燃一个火盆。

&esp;&esp;不见他反应，再走近半步：【实话与你说。刚才写信给娘，约好时辰，里应外合跑路——】

&esp;&esp;跑了？】

&esp;&esp;萧挽风握着谢明裳的手去面盆边洗手，替她把指缝间的细沙清洗干净。

&esp;&esp;雨后的晴风院，庭院水洼未干，鼻下泛起泥土清香气息。

&esp;&esp;两边拉扯片刻，萧挽风松开了手。谢明裳把“狡猾”两个字往他心口处啪地一贴，忍笑起身跑开了。

&esp;&esp;萧挽风走近她身后，伸手揽住柔韧的细腰，垂目注视桌上摊开的七八副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