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谢明裳点点头，原地站了一会儿。又继续沿着小巷往前走，依旧灯笼，一家一户的探查。

&esp;&esp;梆子敲响四更天。他们已经漫无目的地在京城小巷里穿行整个时辰。

&esp;&esp;关公，尉迟敬德。

&esp;&esp;百姓人家惯例，新年时贴上家门的门神贴画，震慑各路魑魅小鬼，要贴上整年，来年才会换下。

&esp;&esp;验到四五户过去，萧挽风便察觉了她的意图。

&esp;&esp;在萧瑟夜风里，两人笔直穿过马场，往最北边的角门方向行去。

esp;她不能往下想。

&esp;&esp;萧挽风被拉扯片刻，察觉她的意图，把纤长的手指头反握在掌心，稳稳地走在身侧。

&esp;&esp;谢明裳诧异地抬起头，眼睛里明晃晃地闪过疑问：为什么？

&esp;&esp;眼下才八月。许多人家门上贴的门神，还未被雨打风吹到褪色。有些看着还鲜亮的很。

&esp;&esp;通敌叛国的罪人，哪能再充作门神？

&esp;&esp;“你在找贺帅的门神贴画？京城不会有。”

&esp;&esp;关公，钟馗。

&esp;&esp;他仔细问过严陆卿，要他一字一句复述，查找导致谢明裳剧烈头痛发作的字眼。

&esp;&esp;谢明裳开始猛扯身侧男人的手，拉着他往院门外走。

&esp;&esp;现实和梦境开始错乱，谢明裳在一处小巷尽头停步，抬眼打量周围密如蛛网的小巷片刻，忽地停步，回身扯住萧挽风的手，又扯他的衣襟。

&esp;&esp;严陆卿说起过：【新年腊月间，满大街售卖的成对门神图像，一个是关公，一个是贺帅。】

&esp;&esp;不止京城，大江南北，以贺风陵为门神的贴画，乃至于各地生祠，几乎在一夜之内被毁个干净。

&esp;&esp;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esp;&esp;关公，钟馗。

&esp;&esp;走出三四十户人家的窄巷，穿过凌晨的菜市集，又继续往另一处小巷里去。

&esp;&esp;不需要骑马，步行就好。

&esp;&esp;谢明裳挨家挨户地辨认。

&esp;&esp;萧挽风握着小娘子纤长的手，把人领去院墙边。

&esp;&esp;关公，钟馗。

&esp;&esp;谢明裳连连摇头。

&esp;&esp;黑暗里的庞然巨物蹲在她面前，她已经离它很近，再深想下去，就要被它撕裂了。

&esp;&esp;萧挽风跟着她走。

&esp;&esp;顾淮中途惊动赶来，送来避风的羊皮灯笼，又询问要不要牵马。

&esp;&esp;旁人告诉她的，脑海里混乱的记忆，到底哪些真，那些假？

&esp;&esp;羊皮灯笼灯光晕黄，两人从北面角门出，在深夜狭长窄巷里穿行。每走过一户，她便停下，以灯笼映亮百姓家门外的贴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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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萧挽风看着她的眼睛：“你没记错。贺帅后来确实被定下谋反罪名。”

&esp;&esp;顾淮领亲兵从后追赶上来。数十亲兵簇拥左右护卫，谢明裳一口气走过七八条小巷，看过两三百幅门神贴画。不是关公，就是钟馗、尉迟敬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