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从那日起，他便留意适当机会，想试一试铁甲军对她的影响。

&esp;&esp;始终被她避而不谈的生父。

&esp;&esp;萧挽风等她自己慢慢恢复，牵来战马，让她辨认。

&esp;&esp;传说中的国之精锐，活生生地站在面前了。

&esp;&esp;突兀出现在面前的铁甲军，似乎开启了记忆深处的大门。谢明裳终于看够了甲子马，低头凝视自己玉色的双手。

&esp;&esp;没人敢碰她手里的刀。她哭了半天后，自己想起弯刀,把刀归了鞘。

&esp;&esp;无人应答。

&esp;&esp;族中战士们匆忙集结应战，老弱族人仓皇奔逃，来不及带走的牛羊散了满山谷。地上初绽的零零星星的野花儿被踩成了泥。

&esp;&esp;今夜，谢明裳在信赖的养父谢崇山面前，主动提起她的生父：“心病，和父亲有关。”

&esp;&esp;母亲手握银鞘弯刀，站在半山坡上高声质问。

&esp;&esp;谢明裳目光专注，盯着唯一一匹未卸甲的乌钩。

&esp;&esp;不想顾沛却回道：“娘子问起铁甲军。”

&esp;&esp;他们所在的位置，正好在她爬出的石缝斜

&esp;&esp;当她从半山腰的石缝里探出头来，发现自己正位于铁甲军后阵上方。

&esp;&esp;记忆深处卷起惊涛。沉沙泛起。

&esp;&esp;萧挽风的目光盯着她。

&esp;&esp;他觉得，是时候了。

&esp;&esp;他召来顾沛，随口问起娘子可有跟他闲话些什么。

&esp;&esp;这双手少年稚气时，曾经沾满一名铁甲军将士的血。

&esp;&esp;一名头戴兜鍪的健壮将领压阵，领十余名亲兵骑马立在小山坡上，俯视战场，正在发出指令。

&esp;&esp;头一次意识到铁甲军对谢明裳的特殊之处，是在她某个中午突然兴起，召顾沛吃热锅子的那天。

&esp;&esp;铁甲军,甲子马。

&esp;&esp;铁甲军。

&esp;&esp;披甲的战马,乍看气势惊人,仿佛巨兽。仔细去看，分明就是乌钩。

&esp;&esp;彼时，正是春雪初融，雪水汩汩盈满山涧、春花初绽季节。漫山遍野的铁甲军，杀气腾腾，握枪持盾，等待冲锋战鼓响起。

&esp;&esp;只记得相貌生得老气，年纪轻轻的，一抬头额头中央便横出三道皱纹，大家都开玩笑地叫他老秦头。

&esp;&esp;谢明裳取一捧草喂给乌钩，抬手轻抚过乌钩身上的皮甲护具。

&esp;&esp;年少的她拒绝被族人带走，挣扎着从骆驼背上滑下，握自己的弓箭一路疾跑向两军对峙的山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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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吩咐他们披甲。”两人坐在寂静官道边，顾沛领着众亲卫早已卸甲。甲胄沉甸甸地挂在马鞍边，众人牵马散开。

&esp;&esp;贺风陵一手打造的铁甲军。

&esp;&esp;她认识他。他是父亲贺风陵帐下亲兵，年少一点的时候，有阵子跟他玩得很熟。姓秦，叫什么……忘了。

但情绪弥漫全身,她索性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esp;&esp;她是从山谷一条狭窄石缝小路抄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