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公一拳打到棉花。

喔，不对。

“您来了？”

“这么大一个人，怎么还干不三不四的工作，都不知道给孩子树榜样。”老人嘟囔，放下工具，拆迁区楼房老旧，门板是上世纪独有的双层，小鸟说有奇怪声音的应该是外扇，边缘处铁皮外翘。

正当馒头阿公弯腰修整，里侧动静窸窣，随即脚步声拖沓，走走停停的。

他故意将扳手摔得声响巨大，叮叮咣咣的：“有你这么养孩子的？”

“早上好，小钰哥。”

楼梯修建陡峭，阿公腿脚利索，青年来不及道谢，转眼人就没影。

青年跟着附和，声音有气无力，扶住门框，笑容都如此勉强：“抱歉。”

青年歪头，几缕发丝垂在肩膀。

“……”

“我。”

听到有人叫自己，青年仰头。

咔哒——

“啊，景深，早。去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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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巧，四楼高中生返校，下楼经过时视线自然落来，脚步明显微凝。

血气方刚的男孩子体热。

他身穿夏季立领校服，纵使在闷热清晨，纽扣仍系到最后一颗，板正正站在楼梯拐角处，眼里光芒闪烁。

“……”

念及某几次荒唐白日，高中生滚动喉结，提在手里的塑料袋险些脱落。

房门应声而开。

又喝酒了？

看着人抬起手招呼，宽大睡衣袖口滑落到胳膊肘，甚至连关节粉白。

他宁愿小鸟她爸跟自己拌嘴吵，也不想看对方死气沉沉的模样，修好门抓起工具箱往回走。

声音虚弱得如开水壶的蒸汽，稍微不注意很容易被忽视，好在阿公耳朵好使，默不作声瞄了眼停在门口的青年。

他太瘦了。

睡衣空荡挂着，全身瞧不见肉，抬起下巴时苍白脖颈暴露，如春日天鹅。

男生快步下楼，几乎是以冲撞力气拉住青年，在对方始料不及中反手带上房门，玄关狭小，他们几乎贴在一起。

楼梯高度差下，透过领口轻而易举望见对方白皙瘦弱胸膛，软肉弧度曼妙微耸，自己用两根手指都能轻松托起。

“我说你！”

“小鸟惹您们生气了。”

老人想起来小鸟她爸昨晚夜班，今早儿六点多才回来，从胡同口到楼道不过百十米的距离，小鸟她爸硬生生走了半天。

“景深？”

“……”

清晨，暑气尚未散去，湿哒哒黏附在胳膊，阿公晃晃悠悠往楼上走，敲敲门：“起了吗？

“今天就算迟到也没关系。”景深捉住发梢，轻亲亲又蹭蹭：“开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