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晋枟仅仅捕捉到这一小行字，他却潜意识去追问另外的部分：如果没有治愈，会怎么样？

如果当时他没同意、拦住了，一切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不过，好在远离徐晋枟的盘口，住在棚户区天南海北都有，大家聊得来，给的信息也多，最起码买得起他女儿的奶粉钱。”

“我没有做别的工作。”

徐羽树静静看着她，视线恍惚。

“双性人，带着未周岁的孩子，哪里会要他做正儿八经的工作，都认为他找到孩子另一位父亲就会回归家庭。”

“他说闻到你们的气息，会觉得恶心。”

“既然不是危及性命的大毛病，为了哄大股东开心，能瞒就瞒，好像是全体行政人员默认的操作。”

“……”

小钰拒绝见他们，本应该值得开心的事情，却因为无法治愈的病，他完全提不起丁点精神，整个人像是苍老数岁，三十多岁的年纪发根已经变白。

——肺气肿多半能治愈。

几乎不给徐晋枟眼底浮现希望的间隙。

以至于直面逼问，向来不可一世女孩泄气，表情隐约有崩溃迹象：“我不记得。”

他想安慰，却无处开口。

他刚说完，另一张打印得模糊不清的纸竖在徐晋枟眼前。

像落在这，又飘到徐钰鸣离开的冬天。

徐羽树的回答如敲响的丧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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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知道他找我，我也不会见他，没有必要，给我带来的只是痛苦，我很累。”

徐钰鸣半躺在病床，双眼微眯，看似望着窗外落干净的枯叶，表情约显困倦，扔提起精神扭头。

◎长命百岁（正文完）◎

当然，现实不存在这种可能性。

她被小钰保护得很好很好。

徐羽树长舒一口气。

“就连中介那边，可供选择面极小，最多时发个传单，做些日结工作。”

“他拒绝。”

徐羽树剥橘子皮的动作一顿，毕竟这是弟弟头回，对他正儿八经坦白过去六年，也是第一次提到累字。

“徐莺。”

“如果配合治疗，他能活很久很久。”

“我不想见到徐晋枟。”

“他不想再看见你们。”

小钰他真的，快不行了。

他端详前者失魂落魄，悲哀于对方的人面兽心，内心腾起报复后的隐秘欣喜，又为命悬一线的弟弟深感后怕。

“他去过工地么？”

“会因为呼吸衰竭而死。”

“我、我记不清楚。”小女孩坐如针扎，最后站在走廊中央，难得流露她这个年纪孩子该有的不知所措与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