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相许’、你觉得怎么样？”漂亮的少年一脸天真地微笑，额发被夜风吹散，漆黑的眼珠明亮，他说：“我以后可以和耀华签十年期的合同，不涨工资那种。”

“是个好梦吗？”裴致礼问。

郁启明又笑了一下：“我可以再努努力考清华，清华的也不要吗？”

“应该是吧。”郁启明说：“醒来就记不太清了。”

婚后第三年，郁满霞终于怀孕，郁启明又因为耀华奖学金的资助，手头终于不那么紧巴巴了，于是在和郁早早商量过后，一起凑着钱给还未出生的小外甥买了一个小金子吊坠。

“够用吗？钱。”

裴致礼晃了晃神，说：“耀华招人要求很高的。”

小小年纪，还是个当家人。

“做梦了？”

要的。

裴致礼抬眼看他，像是灵魂还未归位，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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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雪太厚，压跨了一树枝丫，发出一声沉闷的巨量。

裴致礼侧眼看他。

郁满霞婚后一直没有孩子，这让姐夫都开始给她摆脸色，怀疑她是不是真的不能生养，气得郁早早在家里拍桌子喊：“什么不行，大姐怎么不行？是他不行吧！那个垃圾，郁启明我告诉你，我同学亲眼见过他在外面跟别的女人不干不净！妈的，要是被我看见，我一定饶不了他！”

嘴里的没事，可是他们年纪小，想要给姐姐撑腰都没有这个资本。

星轨偏移，星火闪烁，天际一闪而过的流星寂静地坠落。

坠落在裴致礼静默的心头。

郁启明推门进来，抖落身上沾着几片碎雪，看到床上的人已经醒了，正难得面带几分呆怔地半坐在床头。

郁启明对裴致礼一样一样地数：“小朋友用的，还有我大姐要用的，奶粉，尿不湿。”

裴致礼拿出了一根烟，看了郁启明一眼，又重新放了回去。

它坠落在城市森林的江岸。

游轮漫渡，夏夜星火。

郁启明早就算过账：“绰绰有余。”

裴致礼从梦中惊醒。

裴致礼望着远处的灯火，停顿了许久，才轻轻说：“要的吧。”

“做梦了。”裴致礼看着郁启明，微微偏了一下头：“梦到了你。”

郁启明忽然笑了一下，然后凑近裴致礼说：“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郁满霞的预产期在八月，郁启明预备从s市回去之后再给郁满霞准备女人坐月子该要的东西。

郁启明放下手里打包的粥，走过去用冰凉的手指贴了贴裴致礼的额头：“醒了？”

郁启明笑了一下：“那挺巧，我昨晚也梦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