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就对台下眨三次眼，我会上来找你，知道吗？”

表演结束。

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地卡在节拍上，力度与控制恰到好处。

候场的时间漫长而煎熬。

然后，她的名字被报出。

那些话语像细小的针，扎在她本就紧绷的神经上。

……而且，她的骑士就在台下。

走向候场区的短短几步路，像走在云端，又像迈向刑场。

而这个时候裴寂在帮她收拾行李。

“好像叫衔雾镜……”

好奇的，评估的，略带轻蔑的。

每念到下一个名字，都像是一次审判。

“哦~原来是她啊……”

卷成水波纹的发丝，化着精致妆容的小脸，黑红系的哥特鱼骨裙，重工的银链和金属装饰，十字架吊带袜和皮靴。

她看了几位选手的表演后越发紧张，指尖无意识抠着裙角。每位导师的点评时而尖锐时而温和，选手席的窃窃私语声让她几乎无法集中精神。

“衔雾镜准备！”工作人员喊到了她的名字。

她几乎看不清台下导师的表情，只能感觉到无数摄像机镜头冰冷地对准了她。

时间差不多了，他换了套低调的衣服，戴上口罩送她去录制现场。

她跳得很专注，几乎屏蔽了外界的一切。

孤身一人，明明来自一个大公司，却糊得令人发笑……像误入狼群的兔子，只能强行披上狼皮，滑稽地把自己伪装成狼群中的一员。

她听到前一位选手表演结束后的掌声和导师几句简短的点评。

一百位来自不同公司、怀揣梦想或野心的少女聚集于此。她们穿着各式各样的打歌服，像一群刚学会飞翔的小鸟，叽叽喳喳地互相打气，或是暗中观察着潜在的对手。

但出于过于出众的容貌和某种易碎的气质，她还是能感受到那些或明或暗的视线。

裴寂拿了根吸管让她喝水，“很漂亮。”及时收走杯子，她懵懵地咬着悬空的吸管，“别喝太多，会想上厕所。”

…”

音乐响起。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抬起头。

“嗯……”她拉着他的手不想放。

把行李箱里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挂进衣柜，小内裤和内衣也放好，洗护用品摆好……最后拉上拉链，把行李箱收好。

“骑士……巨有钱的那个站哥，就是追她的……”

她的舞姿有一种独特的美感，柔韧中带着力量，vocal部分虽然不算惊艳，但音色清软，稳住了没有出错。

她甚至听到不远处几个女孩压低声音的议论。“……就是那个初印象视频很丧的？”

舞蹈导师率先开口，语气平淡：“舞蹈基础很扎实，

……她都忘了…“噢。”

现场有一瞬间的安静，然后是礼节性的掌声。

她们把她打理得很漂亮，最大程度地发挥出了她的美貌优势。

因为房间够大，所以她不用去化妆间做妆造。妆造团队也是他安排的，都是审美潮流独特的女孩。

强光瞬间吞噬了她，她片刻地失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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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喘息着，向导师席鞠躬。

她站起身，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几乎要撞破喉咙。

是她练习了成千上万次的那首曲子，融合了她最擅长的舞蹈和一段相对平稳的vocal展示。

就像在练习室里那样，把这里当成镜子，把评委和观众当成……当成聊天室里那些会为她欢呼的粉丝。

紧绷的竞争感已经在空气里流动，和其他人对视时看似友好的微笑，可能都暗含着审视与计算。

她握紧了话筒，手脚发凉，迈步走上舞台。

寂静，一种审判前的寂静笼罩下来。

不要怕，她对自己说。

“我在，不怕。”

他回握住她，指腹轻轻揉搓她的手背。

《偶像计划2》录制现场。

衔雾镜独自坐在一个靠后的位置，她微微低着头，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