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瞻眉头紧锁：“你想如何？”

沈芙端坐起来，眼里一片坚定。

“为什么不行？”沈芙眼睛睁得大大的，条理清晰说出自己的理由，“第一，由我状告生父才能闹大此事。第二，我比那沈氏族人更聪慧，更能配合你。最后，我与你一心，绝不会被人收买临时反口。”

“可是夫君不允，恐怕是担忧我挨不过这十鞭。”

确实很吓人，若是以往足够沈芙退却。

“我受不住。”燕瞻难得有些恼怒。

芙儿说的确实不错。若由她来做这“申冤”之人，方显得顺理成章。

安王妃听完沈芙的话点了点头。

十鞭。

只是。

安王妃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件事，有些意外：“敲登闻鼓，瞻儿不是已安排了别人来做？”

但是昨晚燕瞻并没有松口。

敲登闻鼓的代价太重，十鞭下去半条命都没了，确实不是常人能承受的。否则人人有冤屈都去敲鼓，皇宫就变成菜市场了。

沈芙上前见过安王妃，“母亲，芙儿是有一事想问，您可知敲登闻鼓该怎么做？火盆与下跪我倒是没问题，只是这十鞭，虽然我有信心能扛住，但后面我还需要上殿申冤陈情，这十鞭，具体是个怎么抽法？”

“我从小就知没有什么是不用付出代价的。既然那十鞭很多人没有坚定的信念都抗不过，那你如何保证那沈氏族人能抗住？我却不一样。”沈芙看着燕瞻，目光是从未有的坚持，“曾经为了给母亲报仇，我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虽然我总是喊疼，但很多时候我都是在你面前装的，我其实很坚强的。不过区区十鞭，我受得住。”

燕瞻何尝不知沈芙才是最好的人选。

安王妃看见沈芙一大早就过来，有些惊讶道：“芙儿？你怎么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吗？”

而且她是世子妃，身居高位身份贵重，敲登闻鼓鸣冤谁敢置之不理，也更能将此事闹大，大到满城风雨，大到承正帝无力再掩饰。

而且她心心念念想亲自为母亲报仇，亦想为文氏平反。

只是燕瞻现下不在，她就是想问其中详情也没有办法。沈芙想了想，又想到一个人。连忙起床洗漱，穿戴整齐后去了昭华堂。

了解清楚一点，她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从燕泽刺杀三皇子，私放沈无庸两桩大罪，燕瞻表面上是与燕泽作对，要置他于死地。实则燕瞻要做的，是要承正帝自己亲自，重新掀起文氏一案。

沈芙明白燕瞻的计划。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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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芙看着他眉头骤起的深痕，有些愣住。

为今之计，她先得想想那十鞭该怎么办？虽然她相信自己能坚持，但她终究体弱，十鞭下去还要跪一个时辰，她只怕自己的身体支撑不了太久。

沈无庸罪行的暴露，他救下文氏罪犯一事也会被天下知晓。

燕瞻虽然没有答应，但沈芙决定等晚上回来再说服他。

“不行。”

沈芙对敲鼓鸣冤的律法不甚了解，但她既然选择自己鸣冤，多了解一些总不会错。

“你以为登闻鼓是那么好敲的？我朝敲登闻鼓者，需先跨火盆验证其心，受十鞭验证其志，最后长跪一个时辰方可进殿申冤。”燕瞻轻轻抚她的柔嫩脸颊上的碎发，语气放柔了些，不动声色吓唬她，“你可知那十鞭的力道，多少精壮的男子因扛不住这十鞭丧失半条命而退却。你这样怕疼，身子又弱，受不住。”

所以，其实沈芙才是那个独一无二最合适的人选。

昭华堂里。

人，不能打无把握之仗。

自从沈芙生了孩子以后因为安王妃怜惜她辛苦，早就免了她请安。

……

连刑罚竟然都吓不住她。

有何不可？

——

她上前抱住燕瞻的手臂，眼带恳求：“所以只有我与你配合这个计划才能天衣无缝。我想不到夫君拒绝的原因。”

“一个与沈无庸关系不算亲近的族人，突然进京状告沈无庸，虽然可行，但在外人眼中终究有些牵强，也不够有分量。”

可是燕瞻想也没想就否决了她的提议。

其实沈芙的提议是极好的，这个申冤之人本应该由有冤之人来做，那沈氏族人凭什么？

“是。”沈芙点头，又道，“但这是为文氏申冤，亦是我和生母的仇，我想亲手去做。夫君是担心我的身子才安排的别人，可到底也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了不是吗。”

沈芙见安王妃神色赞同便知自己所想没错。

“要为文氏申冤，掀起轩然大波，令朝野震动。”沈芙笑着说，“应该没有比我这个亲女状告生父更合适，更顺理成章的了。”

沈芙起床时，身旁的位置已经冷了。这段时间他为一直早出晚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