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晞将a4纸还给他，同时轻声道：“我不需要。”

项籍将身体缩成一团，不想让虞晞看见如此狼狈的自己，可是根本来不及。他开始痛哭，眼泪不受控的往外涌，哪怕用手捂住脸，悲怆的哭声也能从指缝里漏出来。

“我真是羡慕他。”

项籍的眼泪，被虞晞轻轻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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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缓缓抽出手，如同拂去一片灰尘：“走吧，你该回去了。”

“当时他为了回来，心甘情愿放弃一切，包括自己一手创立的公司。”

“我会好好照顾他，我会细心抚养他长大。”

“我这一生，只会有缘缘这么一个孩子。”

可虞晞却说：“你还是舍不得。”

“甚至可以这么说我这一生，第一个喜欢的男人，就是你。”

“就当是可怜可怜我，给我留个念想吧。”

他踉跄着站起，又猛地向前，攥住她的手腕。

过了一会，项籍又问：“你还会见我吗？”

她淡淡地回：“下次不许这样。”

“哈”

“我不该走的”

项籍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正欲解释，被她再次打断：“项籍，你从前问过我为什么裴又言可以回来。”

可项籍就不一样了。

“不仅是因为他熬到了合约结束。”

“项籍。”

“那是你权衡利弊后做出的选择，而不是我要的。”

“反正在美国也没什么好的，还不如回来”

即便他拥有再高的成就，那样的位置，依旧是难以企及。

“我等着你，随时随地。”

他哭了很久，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就连呼吸都要大喘气。

“项籍。”相较而言，虞晞冷静的可怕。“如果我告诉你留在我身边需要放弃一切，你愿意吗？”

“如果你不想见他，也不想见我，我绝不会把他带到你面前”

“我原本是真的想要把你留在身边，一辈子的。”

“虞晞，我好后悔。”

“更何况，我是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的这一点，你还不知道吗？”

“对不起，对不起。”

“这些事，你做不到的。”

“像太阳一样炙热真诚，对我抱有满腔爱意。”

或许是哭累了，又或许是意识到事情无法改变。

“放弃你的事业、成就，放弃你幸苦得来的所有，甚至将来再也无法弹琴。”

“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不是的！”他大喊。“我可以，我也可以的！”

他抽噎着，就连声音都是破碎的：“裴又言的命就这么好”

“要是你改变主意了，想让我当缘缘的钢琴老师”

“不，不，我还有件事求你”他跪在地上，慢慢朝她爬去，双手搭在她膝上轻晃：“你能不能给我一颗卵子。”

纪南玄能成为音乐学院的院长，不仅是因为他的才能，更因为他是中美混血。当初那些人推举他上位，也有政治正确的因素在。

说着说着，项籍的情绪愈发激动，下意识去牵她的手。

虞晞低头看他，垂落的发丝遮住了半边脸颊，却遮不住眼底的漠然。

项籍跌跌撞撞着站起，在办公室门口犹豫了许久：“我还会在国内待一段时间。”

“如果这是留下的条件，你还会愿意吗？”

“不是的，不是的”

虞晞的平静，将项籍衬得更像个疯子。

“虞晞，虞晞”

“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跟在你身边，哪怕没有名份”

他愣住了，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什么？”

“如果我当初不走，那缘缘大概是我们的孩子”

“什么？”这请求，令虞晞诧异。

看着她那认真的神情，他犹豫了一会，随后郑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