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院子里，发现苏洋和苏红又在埋头叽里呱啦说洋鬼子的话。

他们总是推三阻四的，不肯见她。

“曾厂长，我这事也急啊！”

她仔细打听过了，只要厂领导都给她盖一个贡献认定的章，她的退休工资就能涨一级。

呱啦的鸟语。

原来，最近不少人都想找厂领导盖章。

曾兴德郁闷今天怎么运气不好，居然被她给堵到了。

申春娇很早就起来了，她半夜就开始发愁该怎么去找那些个厂领导。

“申春娇同志，你反映的这个事我们已经知道了，厂里领导再讨论讨论，到时候再跟你说行吗？”曾兴德看了眼手表，“我这还有急事，你先让开。”

“……”曾兴德无奈地看着申春娇。

23

实则是把今天在厂里受的气故意撒出来。

苏红不想学被申春娇打扰，干脆搂着苏洋在被窝里，母女俩小声地练习着发音和对话。

◎拦厂长◎

她翻了个白眼，“学这些玩意儿干嘛，小心被抓起来。”

所以他们故意躲着大伙儿呢。

却要上赶子请那些洋鬼子吃饭……真气人。

这老婆子又小家子气又爱占便宜，偏偏还爱装模作样。

但没关系，她装了些土，拿上树枝，和苏洋去屋里学。

申春娇一把压住曾兴德的自行车车把。

申春娇想去乐宾饭馆的目标失败后，她又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自己退休的评级上。

申春娇却还在碎碎念。

她批评苏红母女二人不懂节俭。

吃过晚饭，申春娇就把院子里的灯关了。

申春娇一天下来，腿都跑细了，关灯就上床睡觉。

她赶了个大早，等在厂门口，终于堵到了厂长曾兴德的车。

申春娇本以为是个容易的事儿，结果她忙活一天，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申春娇挑剔的大嗓门响起，“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干嘛呢！这电费多贵啊！就不知道省点儿？”

虽然苏红是零基础，但苏洋很会教，而且苏红脑子也灵光，睡觉前学会了不少简单的对话。

曾兴德对厂里每个人都很熟悉，他看到申春娇就头疼。

苏红睡着之前，一直祈祷着自己明天醒来不要全部忘记。

她为了评级的事儿，找那些领导跑断了腿，都见不到一面。

第二天。

“曾厂长，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的贡献等级凭什么这么低？我冤枉啊！”

“这年头也不知道怎么了，都对那外国洋鬼子笑脸相迎的。”

冬天的夜，黑咕隆咚的，一旦没了电灯，院子里就什么都看不清。

……

听说这两天她到处找厂里的领导要盖章，重新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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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厂听说后天还要请洋鬼子吃饭，全体领导都去。”

申春娇的思想还是那老一套，苏红和苏洋根本没搭理她，继续学着。

门旁边只能看到她模糊的身影。

申春娇翻了个白眼，也没搭理她们，直接往外走。

所以她的贡献等级评得不高。

刚进屋，还没关门，申春娇就冲过来“啪”地关上了电灯。

苏红知道，申春娇这是故意的。

美其名曰是省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