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大了浑浊的一双眼，扯了扯自己的衣襟，又指着虞幼文胸前的鹭鸶补子，朝他挥着手势。

柏走近两步：“晚上我请你喝酒，这事就算揭过了。”

他知道崔文鸢是在纠正他对太子的印象，顺着他的话说：“真想不到，他还有这么亲民的一面。”

朕做事，为何要先与你说

“你又知道……”袁柏挪回目光，发现他眉宇紧蹙，像担忧，又像不舍。

虞幼文说：“殿下带我来的。”

他琢磨片刻，了然一笑：“想是陛下对征讨台州一事有了定论，那内官是去宣旨，”

“嘘，你小点声！”袁柏四下看了眼，那副小心谨慎的样子，像是商量什么机密要事。

靠墙用木杆撑着一块薄板，用来挡寒风，此刻酉时刚过，天色灰蒙蒙的，照得桌椅愈发脏乱。

虞幼文眸色沉郁：“军营。”

袁柏有些不好意思，皱着浓眉：“勤俭持家懂不懂，要是照他们那样来一遭，我还得倒贴银子。”

“我知道你和节度使交好，但也不必如此，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林烬……”才是一对。

虞幼文摆摆手：“我知道，还用你叮嘱，快去端汤来。”

虞幼文微微眯了眼，戏谑道：“受赏可是大事，就请我一个？”

老头儿看了看袁柏，是官，不熟，很礼貌地笑着点头，再回头，才发现虞幼文也穿着官服。

马上的人穿红贴里，着内官服，他眯眼一瞧：“那是张公公身边的人，这么晚去哪呢。”

袁柏很惊讶，看了他半晌，才不敢置信地说：“这地儿你常来？”

在这喝羊肉汤，两人也不讲究食不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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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是虞幼文选的，就上次在街角和虞景纯喝的那个羊肉汤。

袁柏看得直咂舌，正欲说什么，摆摊的老大爷过来了，手上拎着一个粗陶罐子。

老头儿笑得很开心，像有出息的是自家孩子。

他重重点了点醋罐子，抬手比划着：没换，还是庆元家的醋，你再尝尝。

袁柏喝得浑身冒汗，抽出汗巾擦拭额头时，瞥见街面上有人打马而过。

下衙后，虞幼文没坐轿，与袁柏一道步行。

老头儿又在比划：狗鼻子失了灵。

袁柏偏头打量这小摊，瞧了半晌，没发现什么出彩的地方。

袁柏止了话音，脸色讪讪的，这不是什么光彩事，实在不宜拿来闲谈。

虞幼文瞪过去：“你才是狗鼻子。”

虞幼文无言以对，哑然半晌，才说：“磨磨蹭蹭这么久，就是要说请喝酒……”

虞幼文抱着嗅了嗅：“就是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