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细密的声音钻进姜云婵耳朵里，让她心中不安，瑟缩着肩膀。

可对谢砚来说丝毫无效，他帮她穿好了衣物，径直将她抱起往外走。

谢砚将她强行塞进了马车，一路往北街去。

那时候，他什么都没有，仅凭着一腔孤勇保护她，她也毅然决然躲在他怀里，坚信“哥哥什么都可以！”

她的眼里只有厌恶。

谢砚眼眶微酸，下巴轻蹭着她颈窝，断断续续呢喃着，“不要走，不要走，哥哥会保护你，会一直保护你……”

他从三岁开始就失了爹的疼爱，娘亲又病重没法顾他。

谢晋等人总隔三差五来找茬。

大雪初霁，街上行人寥寥，只听得马踏碎雪发出的沙沙声。

谢砚咳了一声，撑开了疲惫的眼皮。

没有人给他唱过歌谣。

今冬最冷的一天过去了。

但见姜云婵脸色恢复了，他心头松了口气，屈指拂过她的脸颊，“皎皎感觉好些了吗？”

她都已经昏厥了，谢砚竟还动手动脚，剥光她的衣服！

他拿什么哄她，她才不会走呢？

姜云婵没气力理他，又恹恹地背对他躺下了。

虽然姜云婵是想离开侯府，可不是与谢砚一起离开。

他哪一次不是把她往深渊里带？

“难道不是吗？”

他一遍遍哼着那首羞辱他的曲调，记忆仿佛又回了慈心庵里卑微如狗的日子。

翌日清晨，暖阳刺破云层，光华洒满院落。

眼前没有爹娘，她仍身处这间满是檀香味的房间里。

寝房里，渐渐回温。

树枝上、房檐下结满了冰凌子，光点折射，灿灿如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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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总想出去吗？我带你去看些不一样的东西。”

姜云婵艰涩地睁开眼，随即满目失望。

纨绔子们围着他和姜云婵踢打，他也曾这般把姜云婵护在身下。

为什么？

过了片刻，一只大掌忽地抓住了她的脚腕，将她拉到了床的外侧。

谢砚的热情落了空，那些柔软的情绪也因她的三言两语再度被冰封。

可如今，他真的什么都可以了，她却非要挣脱他的怀抱。

如今的他，在姜云婵眼里与一只只会泄欲的兽没什么区别。

他自嘲地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对我就只有那档子事？”

“别在我面前虚情假意，恶心！”姜云婵避开了他的手，后退，贴着墙壁，与他保持距离。

昨个三更，姜云婵体温终于恢复，谢砚伺候她喝了些汤水，才睡下。

失落犹如巨石压在心头，她垂眸叹了口气，才发现她和谢砚正□□，纠缠在一起。

他主动放她出门，必无好事。

到底为什么？

“我不去！”

他着了寒，又只眯了一个多时辰，此时头重脚轻的。

“你又做什么？”姜云婵虚软无力的脚蹬他。

他勉力回忆着不堪的过往，略过了不堪入耳的歌词，只哼着还算欢快的曲调给她听。

谢砚千头万绪，突然想起在慈心庵时，谢晋他们曾经改编过一首骂他野狗抢食的童谣。

一阵恶心感涌上心头，她一把推开了他。

这三个月，难道不是他疯狂索取，欲求不满吗？

东风呼啸一夜，歌谣也断断续续哼唱了一夜。

姜云婵抵着他的肩膀，可挣扎无用。

不会啊。

谢砚揉了揉鬓角，坐在榻边沉默良久，才把那股疲惫的劲儿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