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算是镇上第一个把馅饼卖出名堂的，只是先前出摊出得少, 好些人只知卖馅饼的好吃，却不知具体是哪一家, 若任由这帮人败坏名声，久而久之, 人家只会觉得卖馅饼的都是不实在的。”

“这不算占便宜，这些事若是您不说，我们还无从知道。”

霍凌思忖半晌，让颜祺看摊子，自己揣了一把铜钱，去街角找了个蹲在路边剔牙的包打听。

包打听

老汉抠门不说，还不舍得门前空置，宁肯自己摆摊卖饼，也不许别人占了去。

不过霍凌很快收回视线，把人唤到巷子内，避开往来的人群，询问道：“你可知最近镇上多了几家卖馅饼的摊子？”

“要打听, 不过不为拦着别家卖馅饼, 这生意人人能做，只是不能让他们打着咱们的旗号。”

做生意最难的就是“口碑”二字, 东西好还不够，要紧是口碑好，生意才能做长久。

“那我一会儿去转一圈，买他们的饼回来尝尝？”

孙大志见怪不怪，任他打量。

且他们之前就听说，那秃头老汉之所以能靠着难吃的馅饼在镇上摆摊多年，全因他家不靠这个营生赚钱，那摆摊地界的后面，就是他家的调料铺子，卖些油盐酱醋的，挣得不多，但开得时间久，附近街巷的人习惯了去他那处买，一年到头旱涝保收。

一连卖出二十几个馅饼, 荤的素的都有，摊位前短暂的安静下来，颜祺一边扯面往里包馅儿, 一边问霍凌。

“小的孙大志，老板有什么吩咐？只要不是作奸犯科，您只要给这个，任什么事小的都给您办妥！”

“这会儿咱们不必出面，先探探路再说，关键也不在饼的滋味，好吃难吃都无所谓。”

他回忆一番，详细道：“先前镇上只有南羊街江老汉卖馅饼，后来城隍庙前多了个馅饼摊，卖三鲜素馅饼，哎呦，那叫一个香，生意好得很，可惜一个月只初一、十五卖两回，好些人想吃，去了那处却买不着

“咱们要不要去打听打听？”

“多谢大哥，这两个肉馅饼您拿着，我们请您吃。”

霍凌果断摇摇头，“不用猜, 肯定没有，他要是有心把馅饼做得好吃，不至于多年来都卖那面疙瘩, 再者，他那么抠门, 不舍得放馅料，便是神仙托梦给了他方子，怕也好吃不到哪里去。”

次卖一天，对好些镇子上的事都不知晓。

好似是这个道理, 颜祺在心里认可了霍凌的说法。

那汉子一个劲摆手，“不成不成，多少钱一个，我不能占这便宜。”

霍凌听了他的名字，不免多看了一眼他脑门上的痣。

颜祺还不知对方要买哪样，买多少，但已麻利地装了两个热乎馅饼递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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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包打听穿了个麻黄衣裳，脑门生了颗黑痣，霍凌曾在收自己山货的药铺见过他，当初他替那药铺掌柜跑腿，听言谈颇为靠谱。

也因好多人惦记着这一口，才使浑水摸鱼的钻了空子。

颜祺想了想, 悄声道：“你说这些人里，会不会有以前那个秃头老汉？”

颜祺还没干过这等事，心里七上八下，拿不定主意。

“兄弟怎么称呼？”

包打听见有生意上门，“蹭”地站起来，因为腿脚蹲麻了，还龇牙咧嘴地跺了两下。

孙大志一拍大腿，“知道！您问我算是问对人了，干我们这行都是百事通。”

孙大志搓了搓手指尖，笑容殷勤。

霍凌和他拉扯一番，汉子遂收下了饼，尝过一个后，他又很大方地买了荤素各四个，满当当地提着走了，以至于后来围上来要买的，只能安心等下一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