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鑫焦急地在原地踱步,时不时叹一口气。
“会、会不会是我们把尸体扯断了”
他没忍住爆了句粗口,马上用力维持住了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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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死一样的沉寂后,井底突然传来了翻腾的声音。
村长的视线越过宋清章的肩膀,看到黎闲后先是一怔,接着像是意识到什么般彻底阴沉了下来。
赵丰义盯着那半截手臂,脸色不是很好。
“草”
黎闲一手捂住胸口,一只手冲宋清章摆了摆,撑着地面站起了身。
“现在叹气也没用了。”宋清章紧了紧手中的绳子,把嫁衣死死捆住。
“你们都干了什么?”
熟悉的力道从绳子上传来,如宋清章险些被拽到井底那次,只不过这回众人早有准备,拼命地向后拉着手中的麻绳。
徐瑶听到这话直接捂住了嘴,一副想吐的样子。
钱鑫坐在地上,没来得及起身,就被吓得往后蹭了几步屁股,惊疑不定地看向那团蛹动的嫁衣。
钱鑫后知后觉地被冷汗浸湿了衣裳,才发现自己刚刚的举动有多作死。
黎闲的冷汗已经打湿了额头上的碎发。
落水声传来。
一团物体被绳子牵扯着甩了出来,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五人站成一排,做出拔河的架势,站在最前方的黎闲倒数了三秒,把嫁衣甩进了井中。
村长的注意力此时全部集中在了黎闲身上,眼中根本没有其它人。
那是个连着半截胳膊的手掌。
钱鑫总觉得自己的心跳也随之漏了一拍。
“唉——”
徐瑶一声惊呼,被裹在嫁衣里的东西终于挣脱了出来。
好像是,血迹?
十秒。
就在所有人都要坚持不住时,手上的力道猛地松了。
“你确定沈小梅的尸体在这里面?”
紧接着,众人手中的绳子一紧。
“我、我们能解”距离村长最近的钱鑫挣扎着想辩解什么,下一秒便被赵丰义捂住了嘴。
最先露出的是一只指节分明的手掌,接着是苍白浮肿的小臂。
胸口的伤在此时展现出了极高的存在感,每用一次力都像撕裂般疼痛,比河底的生物更为明显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黎闲看向井底:“就算这口水井里没有沈小梅的尸体,也一定有什么别的东西。”
“扑通。”
“哥,这是沈小梅的手吗?”
“我真是疯了来跟你们做这种事”
夜色下,宋清章恍惚间看到黎闲手掌捂住的位置颜色有些深。
宋清章咬紧了牙关,脸憋得通红,其他人也是如此拼尽着全力,然而绳子也只是细微地向他们的方向移动着,稍有放松就会被反拽回去。
他凑近了两步,那片本不明显的深色又向外氤氲了些许,让宋清章得以看清。
一道明显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也就是说,他们这几天喝的有可能都是尸水?
它的速度不快,像是还不适应在地面行动,尽管如此,所有人还是警惕地退后了几步。
嫁衣浸透了水,皱巴巴地团着,接着突然动了起来。
钱鑫站在水井旁边,头上控制不住地直冒冷汗。
手臂仅仅连到肘关节,在切面暴露出一截白骨与血肉,纤细的五指弯曲成一种奇妙的角度来抓住地面,拖动着它攀爬。
【生命值-10】
时间漫长地像是静止了一般,有的只是胸口的剧痛和掌心千斤般的力道。
徐瑶闻言捂住了嘴。
而黎闲等人已经开始了行动。
宋清章问了句,见黎闲没回应,便扭头向他看去,结果发现对方竟然还没从地上站起来。
宋清章不确定地眨了眨眼,想要出声询问,却突然察觉到空气有一丝诡异的安静。
废弃瓦房的门板“砰”地一声撞上了墙壁,村长踏入屋内,捡起了散落在床边的沾血布条,死死攥在了手里。
【生命值-10】
黎闲稍一走神,绳子瞬间被拽回了半截。
熟悉的声音又从耳边响起。
“这个大小看着不像尸啊!”
“五成把握。”黎闲回答。
正当众人以为嫁衣下真的有一具尸体时,它彻底从嫁衣中挣脱了出来。
二十秒。
钱鑫又叹了口气,认命般抓住绳子的另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