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颂没有搭理他，只调整几块木块，“唔”了一声。

项弦刚进侧院，苏颂便看了他一眼。

项弦：“……”

事情变得复杂起来，沈括原本只是在被罢官之后游山玩水，却碰上了这么一回事，而且项弦背着智慧剑，由不得他不信。

“行，”项弦说，“一起罢。”

项弦贴着墙边，小心翼翼，朝侧院里看。

“给我跪好了！”苏颂又道。

木块上绘有符文，拆一便不得

“你还有脸来？”一名五十来岁的中年人站在院中，怒气冲冲，想必就是苏颂。

沈括犹如耗子见了猫，恭恭敬敬，服服帖帖。

“跪着！”又是一声怒斥。

苏颂发过火，转身走了。

金光焕发，石狮子登时噤声。

“我得先去拜访师父，”沈括结了早饭钱，说，“好好聊聊。”

二人来到了一处竹林前，门口两尊石狮子见他前来，当即道：“有人来啦！有人来啦！”

“到外头去！！”只听一声怒吼。

“认得这剑么？”项弦说。

项弦进去也不是，走也不是，寻思半晌，迈过门槛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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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沈括想了想，说，“巫山、圣地……巴蛇、瑶姬、萧琨……”

右边那尊道：“还有个人呢！背着一把剑！”

左边那尊道：“大师！逆徒上门啦！”

沈括连打包票，让项弦不要担心萧琨，定能见面，项弦却发现，随着进入桐柏山，沈括的表情变得心事重重起来。

项弦简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看看沈括，又看苏颂，最后也只得在沈括旁边跪下，沈括忙起身拉项弦，说道：“老弟你不用跪。”

沈括：“师父！我来了！”

项弦胆战心惊，以嘴型道：“怎么办？”

沈括意识到自己脸色不对，被看出来了，旋即哈哈一笑。

项弦说：“这会儿穆天子没有魔种，还算好打发，到时把他给斩了就是。还有，我的契兄弟萧琨也会帮忙。”

“沈大哥？”项弦问，“怎么？不舒服？”

他不知道沈括犯了什么大错，一来就挨骂罚跪。沈括却很规矩，双目视线落在鼻尖，没有与项弦说话。

“师……苏……大师？”项弦说。

“徒儿错了。”沈括答道。

苏颂朝项弦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又摆摆手，示意“你请便就是”，毕竟客人上门，从没有让客人跪着的道理。

沈括马上跳到门槛外，项弦登时一脸不知所措。

沈括干净利落，一掸袍襟，原地“咚”地跪下。

侧院中放着一个木制的机关鸢，机关鸢全身诸多齿轮、机括等物，展开了皮制的双翼，苏颂正在想方设法，将几个零件分别安插进去。

括这模样，估计自己说胡话那会儿，沈括的意识也清醒不到哪儿去，倒是无所谓。

他也没见过自己的师祖，当初拜入沈括门下时，苏颂早已驾鹤西去，能再见沈括，令项弦沉重的心情好转许多。师徒二人只用了一天的工夫，便已称兄道弟，沈括又到当地官府，去请人寻访萧琨的下落，出来雇车，与项弦朝桐柏山里去。

竹林深处并未回答，项弦朝内张望，片刻后朱门自行敞开，不闻招呼，沈括便示意项弦，两人入内。

“所以你要去巫山圣地，”沈括说，“等待穆天子前来。”

“我去给你求情。”项弦朝沈括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