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白砚轻吸了口气，微微有些僵硬地拍了下她的肩，挑拣着说：“这次摔得很轻，已经很棒了。”

不对，那是她自带的水光，可怜兮兮的。

不远处的方源：“？”

“方源，右浪。”

目光随着声音望过去，看到许白砚就站在她不远处，他穿得很严实，外套的帽子戴在他的鸭舌帽之上，拉链完全拉到了顶，遮了半截下巴。

“好嘞。”

许白砚觉得很为难，所以最后蹲下时，显得欲言又止。

夏榆：“……”

她强迫自己把许白砚当成一个把杆，盯着这个把杆，保持着自己的方向。

也因此他的眼睛会格外明显，浅浅的棕色，映着海天的蓝。

夏榆也没时间沮丧了，立刻全神贯注。在浪涌起的时候，抓住时间，踩在了板上！

冲浪板在浪上滑动着，她没有往下摔。

“你现在试着把一只手放掉。”

“好，慢慢起来，重心放在前脚油门……”许白砚按压着牵引绳的角度，“对，就是这样……看我这。”

意识到这件事，许白砚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她竟然没有往下摔？！

夏榆的视角里，他看起来实在像是憋着什么骂人的话，心口一抖道：“教练……对不起啊！”

“我没哭。”夏榆睁大了眼睛，认真道，“教练，我没那么爱哭。”

看他。

他还没开口说什么呢，她已经要哭了？

他完全没有哄人的经验，但方源之前说什么来着……学生要鼓励，要安慰，要激发她的信心。

“蹲住。先别站，稳住……”

夏榆知道这会自己不该走这个神，但莫名其妙就被那个眼睛吸了过去。

眼睛进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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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看。

不行不行，专心，专心！

“你先别哭，我也没凶你。现在就复盘一下，防止你下次又出现这个问题。”

她的眼睛水润感更明显了。

夏榆心跳如鼓，像要蹦出来一般。

夏榆张了张口，连辩解的时间都没有了，慌里慌张地抓好了板。

许白砚示意她的姿势摆好。

“教，教练——”

“而且刚才你已经站起来了，只是有几秒人突然往前倾，没平衡住，能感觉到吧？”许白砚觉得自己已经鼓励完了，开始分析。

“看到了，保持住，看我这个方向！”许白砚起身拉住绳子，沉声道，“夏榆，看我。”

看他。

看来是又把他的话当耳边风了。

夏榆闷闷嗯了声。

尾波艇启动。

许白砚皱了皱眉头，已经忍不住想训她“又摔下水”这件事。

但要说什么？

夏榆听着许白砚的声音，平衡着自己的身体。

许白砚则站在船尾深思了半晌，脑子里复盘着刚才她为什么会摔下水这件事。

结果一低眸，看到水里的人浑身湿漉漉的，头发，睫毛……连眼睛也是。

大概率是她手拽绳拽得太使劲，整个人核心不稳？对就是这样。要不是她人往前倾了，这次肯定不会有问题。

“你不爱哭？上次眼睛红了，这次又泪汪汪的，你不爱哭谁爱哭？好了，准备再来一次吧，这次你一定要稳住核心，等会要看我这边。”

有了之前几次的经验，夏榆这次终于找到了平衡点。

这好歹也是他第一个学生，作为老师，是应该这样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