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对于男子的喜欢。
他见得她纤长如蝶翼的睫羽在昏暗中颤簌难止,不觉便唤了一声:“师父……”而后更加放肆地蹲进她双膝之间,伸手环她的腰,自下往上地亲吻着她的颈侧、耳珠、下颚……
…
因是师徒,她与他如此这般亲近时,便不可能会心安。
更何况身负天启神示之名,是受人敬重数百年之久的清云鉴传人与其弟子?
待到云萧再退开,女子唇色便如抹了丹脂一样嫣红,银线相牵,缱绻而旖旎。
男女之情的喜欢。
“大师姐是何时拜入归云谷?又因何会想要行刺师父?”
因是师徒,她终也惶然。
椅中女子迟钝了好一会儿才醒神过来。她伸出颤然的手按住了云萧抚在自己下颚颊边的那只手,往下牵去,最后与她的手一起,盖在了膝上雪娃儿身上。
女子的神情已是慌乱至恍惚,紧张到空白,云萧有感,掩下眼中笑意,到底不忍再欺她……
便转而问道:“大师姐此刻听信了赫连所言,再醒来,恐怕时刻会想着杀师父为父报仇。”
云萧一只手覆上了女子颤然的手,轻轻揉了揉,另一只手则抚过女子下颚至一侧脸颊上,揩去了若有似无的一点津线,指腹轻而又轻地摩挲着。情态亲昵自然又温柔,便似安抚。
原本趴在女子膝头熟睡不醒的雪娃儿懵懵然地抬头来张望了他俩一眼,不大想理会,又搭下了脑袋去睡。
云萧笑了笑。终没有问出口。
分对他的迁就,更带着几分越来越明显的纵容,让他情不自禁地染笑,嘴角笑意愈来愈深。心中温怜且悸。
只是她却好似忘了,如此牵握着他这个男弟子的手不放……
也非师徒间能有。
至今日,耳颈皆染绯色,不时赤色满颊。
云萧一时觉得好笑,一时又觉得心悸心疼,俯首亲了一下她的指,终于肯往后退开了几寸。
只是下一瞬便想到了心口的蛊。
“为父王……”倒落在榻间的叶绿叶忽然梦呓了一声,语声痛苦:“……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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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也怜。有悸,有痴,有执。
此情此景,竟像是她……不只是怜我。
女子的心弦似是终于放松了下来,平望前方虚无,目中虽淡亦温:“是因三王之乱……”转首望向了榻上叶绿叶所在的方向,女子续道:“……是因宣王之死。”
师父你这样,叫我如何忍得住?难道不知于情-事上,天下乌鸦一般黑,总也得寸便进尺,顺杆便往上。
心下悻悻然只道:何必奢求?便就这样吧。这样、已是最好。
“实则……”白衣的人紧紧牵握着云萧的手,几乎是按在膝头,如此才紧-窒着声音开口道:“当年绿儿入我门下,最初时亦是为了刺杀为师……刺杀我……”
饶是他也不例外。
心念控制不住地微动,他忽然很想问:“师父,你可有一点喜欢我?”
只是即便如此,她仍旧放任纵容着自己。且愈来愈甚。
下时端木若华便用力推开了云萧,气息颤然。恍惚间,她推抵在少年胸口的手,掌心早已汗湿。
云萧已然发现,只要他二人做了方才那般男女间亲昵亲近之举,面前之人再开口,便会下意识地不再自称为师……
只是仍旧牵着她的手。于掌心里不厌其烦地摩挲着。
少年人轻轻反握住了面前女子的手,即便心知椅中之人是在用自己被她按住的手,丈量着二人间的距离,好叫他无法再轻易倾身往前,与她过分亲昵。
是想要淡去一层二人间的师徒伦常,哪怕只在称谓上。也是为了减轻心中的负疚惭心与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