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娘。”忽然有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扯住了自己的衣角,高阳回过神,低头看去,便见晋阳一脸几要哭出来的模样,哽咽着问道:“阿娘往何处去了?”
公主们却没有皇子间的暗流汹涌,她们相互安慰,又问高阳与晋阳这两日可好。高阳怎么知道?她昨儿夜里才来,纵使是上一世也经历过,也是岁月久远,记不起来了,可又不能不答,便引着晋阳说话。
高阳弯下身与她平视,满含耐心的哄她:“等十八娘长得与那扶栏同高,阿娘便回来了。”
还不如,就依仗自己!高阳蓦然生出这样一个念头,先是一惊,随即又很坦然,若是单靠自己,好歹无需防备信赖之人背叛。
长乐听了,便在心中点了点头,往日见高阳活泼,她还有过一阵担忧,眼下看来,是自己多虑了,十七娘虽然活泼,有时还骄纵,与大事上却不含糊。
只是话又说回来,这家里,又有谁依靠得?父亲可被离间,兄弟可袖手旁观,丈夫为自保攀诬她的兄弟,皇家亲缘,实薄如纸。
晋阳仍是不解,仰着小脸再问:“阿娘何时回来?”
另有其他公主,也是这么一些嘱咐。
这般,很快便到了出殡之日。长孙皇后入葬昭陵,李世民亲自送葬。当日哭声一片,长安城满城缟素,氏族庶门无不哀叹。
年幼的皇子皇女有马车,并不需徒步而行,高阳坐在马车里,暗暗寻思,等过了五七,长孙皇后便该逐渐在人们的心中淡去了,世情便是如此,任凭生前如何得人心,死去之时,人们又如何伤心,时日久了,也就人死如
“阿娘……”长乐黯然,随即又与高阳正色道:“侍人们但凡有甚不尽心的,都说与韦贵妃去处置,你必要严厉一些方好,起头严厉了,后面方老实,起头若是心软,只怕他们就以为你良善可欺呢。”
每一念及此,她便如受剜心之痛,这一世,还是不要嫁给遗爱了。他生性短视,却偏有野心,直到最后,连妻儿都无法看护,实在不让人安心。
已下嫁的长乐公主听罢,先是点了点头,又向一旁自己的侍女使了个眼色,那侍女立即便明了的往外走去,高阳看在眼中,心知这是长乐公主仍不放心,让自己的侍女去与她与晋阳身边的乳母侍人说话去了,顺带也提点一二。
这童声稚语的一番话说得众人皆都眼睛发酸,晋王更是再度捂面低泣起来,魏王已过去扶了他,却没说什么,只是十分有兄长风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一动作若是太子承乾来做,怕是更合适一些。
高阳干干脆脆的道:“五娘放心,我自处之。”
,她有四子,出事时,长子十岁,幼子尚未足周岁,一并流往岭南,岭南地势恶劣,瘴气满地,成年男丁都难成活,何况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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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本也想上先前,只是慢了一步,眼见魏王竟越过了他,便也站住不动了,眼中划过一道愤恨。
高阳顿时心酸不已,含在眼中的泪水猝不及防的落下,她柔声回道:“阿娘做仙人去了。”
晋阳极聪明,话说得清晰,思路也明白,有高阳在旁引着她,又有其他公主逗她笑,正应了小孩子健忘,很快团团的小脸上就有了笑影,话也说得清清楚楚,让人知道这两日虽比往常长孙皇后在时乱,可也说不上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