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生们能在简鹤面前挡住简靖，却无法出声阻止简鹤自己的意愿。困惑且好奇的情绪在他们心中发酵，看着简鹤的目光也逐渐发生变化。

“有什么话，不妨在这里说清楚。”沈晏歌勾唇直视简靖，眼中却全无笑意。

简鹤如坠冰窟，泛红的双眼死死盯着简靖，将后者看得双腿一软，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

沈晏歌不为所动，几乎称得上是残忍地开口：“必须在这里说清楚。”

简家死守这个不可见人的秘密，将它告知于众，他就没有牵制简鹤的筹码，即失去了一个挥之即来任意发泄的玩具。但他也意识到，没有比此刻更适合说出这个秘密的机会了。以简鹤现在的人气，在场发生的一切都会透过各种渠道出现在大众眼中，简博毅就算想压下这个舆论也为时过晚。简鹤会成为……人人唾弃的存在。

被他紧紧抓住的手腕在微微发颤，简鹤沙哑地叫他的名字：“沈晏歌……别……”他的声音里几乎带上的乞求的意味。

别说了！

他带着残酷的笑意缓缓说道：“你们的人气第一，不过是小三生下来不要的孩子。而他的小三妈，还是一个……”

即便知道此刻的注视会非常冒犯，练习生们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汇聚到简鹤身上，带着怀疑和探究，还有隐秘的快意。忽然知道一个一直以来都需要仰望的存在竟扎根脏污的泥潭，排名靠后的他们莫名找到了一些平衡感。

让简鹤依旧站在原地的，是手腕处的那道暖意。

一只有力的手猛地拉住了简鹤的手腕。

像以往无数次一样，在没人看到的地方，任他打骂。

他在等沈晏歌将他的手腕放开。

简靖撕破了保护他尊严的幕布，也斩断了他的枷锁。

被抛弃的经历，他有过太多次；不如说，他从未被人期待过。

看着这样的简鹤，一股快意从简靖心中升起。他轻蔑地想：简鹤再厉害又有什么用呢？有那样的让人不齿的出身，再出彩还不是被他拿捏在手中，肆意发泄怒气？

他吃过的苦，简鹤不需要再尝一遍。

“你真想知道？”简靖看了眼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练习生，又看到他紧紧拉着简鹤手腕的手，眼中划过一丝玩味。

还有比这更适合折磨简鹤的吗？

妒意占据他的大脑，他对练习生们冷笑：“你们知道你们拥簇的是个什么玩意儿？他——”

录制大厅安静极了。

“——杀人犯。”

身旁的少年不敢置信地抬眼望向他。

简靖也很惊讶，他没想过有人听到简鹤的过去会

漠的性子，这样的人身边什么时候围了这么大一群人了？

至少……至少别让他听到……

明明早就做好沈晏歌知道这件事后疏远他的心理准备，在这一刻真的要发生时，胸口还是像被剜了个洞，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在书中读到，世界上唯一会无条件包容自己的，就是自己的父母。而他的存在既然连父母都不能容忍，又有谁会喜欢呢？

“说完了？”沈晏歌看着简靖嗤笑，“所以这些事跟简鹤有什么关系？”

沈晏歌掌下，简鹤的肌肉紧绷，他整个人陷入僵直，耳畔嗡嗡作响，目光一寸寸冷下去，如同寒潭深处的死水。

他甚至不敢往身边看一眼，但凡在那张脸上看到些许惊讶或者厌恶，都是对他死刑的判决。

“简靖！”简鹤打断他的话，从护住他的人群身后走上前。他的脸色白得可怕，眼眶泛着红，隐忍地说，“我跟你走。”

他倒想看看，上一秒还为了简鹤挡在他面前的那些人，听到简鹤的出身，会不会转眼就倒戈，拉着简鹤手腕的那只手，会用多嫌弃的姿态将它甩去。

他凭什么？！

他比他更明白，若简鹤在此刻跟着简靖走，原本就不坚定的人心会在刹那间溃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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