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的甜，却不腻人。

潮水褪了干净。

她听话。

触感似乎还是真实的，细微的痒从她的指尖浸入血液，顺沿脉管流至心腔。

现下，姜笃笃单方面表示中止外贸，唐青亦也不紧追。

“唐青亦。”低低的哭腔。

“记得换衣服。”

唐青亦的心脏重重一跳。

老师们对于学生的约束不多，只要在保证课堂正常纪律的前提下，学生的绝大多数行为都会得到理解。

因为，姜笃笃压根就不敢和她有任何视线交汇，木头似的杵着，再多的花头都无处施展。

英语老师瞥了眼教室里的几个女生。

不算愉快的一节课，称得上煎熬。

唐青亦的同桌捂了嘴笑。

“学姐。”柔和羞怯的轻唤，零星散落在她的回忆，那些闪耀的光点聚拢、最终变换成唐青亦掌中的蝶。

听唐青亦的话。

唐青亦读的实验班，师资配备是年级第一梯队，学风也与平行班不同。

潮水一样漫开的低语与埋怨，如精细刻录的光盘，将往日复现。

她瞧着贴了花名册的门板，唇线弯了弯。

“谢谢老师。”棠糖感激地深深鞠了躬。

唐青亦的视线在教室内打量。

齐老师正在分析坐标系里的圆方程，唐青亦就着粉笔落在黑板的簌簌声响，从桌面翻开习题。

姜笃笃脑子灵，长得清丽可爱，一张嘴哄得几乎所有任课老师喜欢，只数学老师是个例外。

或许是她真的看起来很糟糕，英语老师点了头，并叮嘱道：“换了衣服在宿舍休息一会也行。”

“下周月考。”齐老师的指节叩着黑板，示意同学们重视。

那些熟悉或陌生的脸，与记忆中严丝合缝地贴合。

老师喊了班长的名字：“你帮棠糖同学简单记录一下，是我批准的。”

后排有人在交流习题，声音细碎，伴着不知谁的憋笑，驳杂吵闹。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唐青亦刚刚落座，鼻间都还是棠糖的气息。

唐青亦掀着纸页，熟悉的题型，连解题思路都能轻易地回想齐全。

讲桌下迅速一片哀嚎。

她走在长廊，沿着唐青亦经行的路迹。

“我想……回宿舍换衣服。”她极少有这种在众人面前交流的经历，所以连眼角都带了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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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糖将教室门重新合拢。

嗓音发颤。

她阖了眼，仿佛看到她未来一如既往贫乏的人生。

可惜友好邦.交尚未建立妥当，正在板书的女教师回头看了一眼。

“唐青亦——”姜笃笃两手遮在嘴旁，夸张地做着口型，试图隔着两条走道，气声传书。

刚才还神气活现的姜笃笃当即耷拉了脑袋，险些要把自己折叠起来塞进课桌里。

一个内向、乖巧的孩子。

姜笃笃动静不小，她循着方向看过去，视线经由之地，有同学配合地后仰，为她和姜笃笃的沟通铺出一片坦途。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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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已稍稍平复的厌倦感重新翻涌着溢满了唐青亦的桌面，淹没了她的指尖，层层上涨。

“姜笃笃。”

“姜笃笃又被齐老师点名了。”

“嗯？”

空茫、冷清，被不可避免的琐事充填，直到——

手指顿了顿，良久，她将习题合好，笔杆抵在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