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女孩视线相触的瞬间，唐青亦便接收到了这一讯息。

“唐青亦……”她哀哀地小声道。

“我说过了。”

她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多嘴呢，或许，唐青亦是嫌她吵闹。想到这种可能性，棠糖的心脏都绞痛起来。

“给我了的……”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软。

“这是我的。”棠糖眼底潮湿，眼睫被洇出水光，一片温润的亮泽。

“这个是我的了，对吗？”没有听见回应，她期期艾艾地重复。

唐青亦审视地打量棠糖的神色，视线冷冷地在她面部一点点游弋，眼底似一池寂寂寒潭。

她把一切都搞砸了。棠糖想。

那是一种融了渴盼的目光，乞求、讨好，如箭矢所指处的幼鹿，有着稚嫩的角，温驯而软弱，惊惶地发着抖。

“唐……唐青亦……”她磕磕巴巴唤唐青亦，即便逼得她战栗的是唐青亦，她还是本能地唤着。

棠糖鼻间

“唐青亦……”她含含糊糊地喃喃。

“是你的。”唐青亦神色不变，凑近了女孩，温热的鼻息扑在棠糖的耳际。

棠糖的眼睛陡然睁大，眼型圆润些许，浅褐的瞳迅速蒙了一层潮气。

过唐青亦的手臂，随后驯服地坐好。

唐青亦敛了敛心绪，眸色更深了些。

——唐青亦是挽弓的人。

唐青亦将掌心摊在了女孩面前。

她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仿似覆了岌岌可危的薄冰。

“你在怕什么？”唐青亦的声线依旧是冷的，压着尾音，像是对之前女孩的过分小心而不满。

她白着脸，将指尖一点点递在唐青亦的掌心。

所以，她坏心眼地吓了吓这只小鹌鹑。

棠糖的眼睫被细小的泪珠压得不堪，孱弱地搭在眼睑。

以作惩戒。

棠糖手里捏着钥匙，小脸白得透明，蓄了泪的眼睛不住瞧唐青亦，湿漉漉的眼睫颤着，连眨眼都舍不得。

她的心脏猛地一跳。

她眼里盛着唐青亦，恋慕又畏怯，执拗得像护食的幼兽，“你说的……是我的……”

她用指尖轻轻揩了揩女孩的眼角，指腹是温煦的湿润。

唐青亦平静地与她对视。

她将女孩的指尖、钥匙，连同细弱的哀泣、颤颤巍巍地眼泪一并……握进了手心。

眼尾晕着湿红，可怜兮兮的乖巧。

唐青亦侧了脸，将视线放在女孩身上。

她惶惑不安地紧攥着手指，往座位里缩了缩，指节泛了青白。

——唐青亦拢了手指，在棠糖蜷回之前。

“给我。”

近似于酸胀的情绪从胸腔蔓延，黑色的甜美、充实、温暖，浸润神经末梢，让唐青亦的指尖轻微麻痹。

司机好奇地瞧了眼后视镜，撞进唐青亦的视线，又忙不迭移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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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连哭都不太敢了。

“唐青亦……”棠糖的轻唤带了鼻音，软软的，小心翼翼地谋求肯定，“这个真的是我的了吗？”

她甚至不自觉地想要牵住唐青亦的衣角，好同唐青亦撒娇，求一求。

棠糖屏住气，似乎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她愣愣地瞧着交叠的手，热度在一瞬间冻结，又滚烫地涌在血液。

棠糖的呼吸短暂停顿。

洁白的齿咬在唇瓣，血色褪去，更鲜妍的艳浮了一层。

“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