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千九摇摇头，走过去在床上坐下。

“对。”

“我相信姑姑。”她笑着说。

“没关系的。”千九翻到最后一页，果然看到乙方签名两个字，歪歪扭扭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乍用这里的笔，用不太惯。

“钱到时候……”突然想起什么，迟亦拿起手机点开程南的名字发了条微信，“等你好点后让程南带你去办张卡。”

“摄像机拍到了一些你的画面。”

千九眨眨眼，“然后呢？”

“哦好的。”

迟亦揉揉眉心，说出那句没说完的话，“钱到时候打你卡里。”

姑姑……孤独……吗？

顶着颗湿漉漉的头走出去，迟亦靠在床头看书，一个眼神也没分给她，“衣服在左边的柜子里。”

只能降低存在感，乖乖配合治疗。

迟亦顿了顿，从旁边桌子上拿过一沓纸，斟酌道：“剧组可能会用到你的镜头，所以得先征求你的意见，如果你同意的话，这份合同需要你签署。”

去年冬，牧河津大雪，都没这么冷。没想到五月的北京这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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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一份合同，递给千九一份。

千九点头，“说过。”

千九心噗通噗通跳，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好。”

迟亦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你先仔细看看，有不懂的就问我，不要鲁莽。”

迟亦没再反驳‘姑姑’这个问题，她不喜欢一遍一遍的澄清，浪费时间且无聊。

等她哆哆嗦嗦走出来，又过去了半个小时。她洗了个冷水澡，好像要归西，房间里开了地暖，她站在地毯上愣了两秒，才回过神。

她舔了舔嘴唇，觉得有点渴。这样的姑姑更叫她欲罢不能。

“继续睡？”迟亦又问。

姑姑做的安排，她乖乖听就是了。

听完医生的话，迟亦脸很黑，她的脚没事，千九的手比较麻烦，伤得越久，恢复越难。

“上次你掉下来正好掉在我们剧组拍戏的片场。”

这样好的女帝，为什么老天要让她遭受那些苦？

“不用。”迟亦偏头看着窗外，墨镜下

代设备，大眼瞪小眼。

“迟姐，”程南坐在副驾，手上捧着平板，还在勾勾画画，“我先送你回去，然后带她去我那里。”

千九怔怔的看了看，黑红的书皮上写着：百年孤独。

千九低头，无声地笑了笑，面前这个人不是姑姑还能是谁呢？一样的脸，一样的作风，只要涉及到公事，不管对谁，都一样的态度，认真又负责。

千九其实对治愈没抱什么希望，但如果又惹得姑姑不高兴，那就真的不值当。

千九接过那沓纸，取下纸上别着的笔，看也不看，直接问：“签在哪儿？”

浴缸很大，不会用。就着盥洗池洗了个头，水是冷的，好在她抗冻，洗完才发现没有换洗的衣服。

医生说：桡神经损伤不是什么大问题，怎么拖这么久？

卡？

“洗好了？”迟亦放下书，坐直身体，一缕发丝从肩上垂下来，暖黄的灯光映着她的侧脸，美丽优雅。

手术很快，治疗很慢，夹带着无数次的复诊，两人出院了。

“不睡就谈点事。”迟亦面向千九坐着，抬手把头发撩到耳后，“之前程南应该跟你说过演员这个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