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九问了两遍。

“不要说！”话没说完，被千九高声打断，她重复了一遍，“不要说！”

迟亦只觉得血液一阵一阵发凉。明明房间里暖气渐渐升温，她却冷得细微的发颤。

自以为是的为千九好？

终于鼓起勇气挪到千九面前，对上那满脸的泪。

千九似乎有些累了，她没有别人想象中那么坚强。

“如果…如果…”迟亦踉跄着往千九那边走了两步，眼前大片大片的模糊下来，她哑着嗓音，声音轻得发虚，“我也爱……”

“已经过去了，不要再说出来！算我求你！不要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迟亦眼眶湿漉漉的，她根本看不清千九的脸。

迟亦……

她看着千九，眼前发晕。

千九停了一下，黑眸里盈上一点水光，“我不爱你了，也不想再爱你了，我希望自己是一个人从天而降，又一个人默默死去，你能理解吗？你可以理解吗？”

如果我也爱你呢？

还是她根本就没那么爱千九？又或是，她本来就极度

只是那泪，怎么也擦不完。

千九抿了下唇，转身摸起放在沙发上的遥控，打开了地暖。

一点一点，极有耐心。

，会告诉她要继续努力不要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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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一辈子没护住的小千九，这一辈子又被她自己亲手伤透了心。

但她不是，她从以前就很懦弱，她一直想逃，因为姑姑，才坚持在储君的位置上。

那她到底在做什么？

迟亦小口小口喘着气。

她做这么多，真的是为千九好吗？

笑话么？

但就算是那样，姑姑对她的心意，是不可质疑的。

千九说着按开了房间的灯，顶灯是暖洋洋的浅黄色，好似把这房间的冰雪都融化掉了一样，迟亦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她望着千九，千九也望着她，只是对面的眸子里，终于不含半点情意。

好像她武功高，就一定要坚强似的。

她在乎别人的声音，但她能假装不在乎。

疑惑在心底一旦生根，她自己先怀疑起了自己。

她以为宋肆君能给她力量，但她辜负了宋肆君；她以为周淮安能给她力量，但她拖累了周淮安。

姑姑真心实意待她好，她全都知道。

迟亦是姑姑吗？

“我很谢谢你能来说这些话。”千九眸子直愣愣的，好似要望进人心里，“我很感动，或许在曾经，我会高兴得跳起来三尺高，但是迟亦，迟姐姐，或者说……姑姑，我们的感情已经结束了，不管是什么感情，请你都不要再来走进我心里了，我真的好累，我也不想，再跟你有纠葛。”

姑姑后来恨极她什么都不肯说，她也知道。

其实一开始就错了。她就应该一个人默默无闻的，孤独着，老去或者偶然死去，什么也不留下，就好像没来过那样。

说到最后，千九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她低着头，压抑着哽咽的声音，眼泪争先恐后往外冒。

迟亦捂着心口，脸色唰地变得惨白。

迟亦脸色白的可怕。

她踮起脚，捧着千九的脸，轻轻缓缓用食指拭去她脸上的泪。

“我没有害怕。”千九回头看着迟亦，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

心揪得生疼，头也开始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