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亦眼皮跳了跳，强壮镇定，轻轻笑了下，“是吗？回头我好好儿给她道个歉。”

她听见千九笑了一声，她抬眸望着千九，“很好笑么？”

沉默，无尽的沉默。

张口就语塞，她想自己一个人带进黄土的陈年旧事，叫她从何说起。

谁能知道第二天是那种尴尬又血次呼啦的场面。

千九眸光暗了暗，良久，才问：“你是想……自我了结，还是受前世影响？”

她不希望千九知道这些，甚至，害怕千九知道。

“是我想知道什么吗？”千九眸色变了变，仍然保持着极其平淡的语气，“难道不是姑姑瞒了我什么吗？”

千九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下，幽深的眸子一眨不眨盯着迟亦，“姑姑说过的话，姑姑应当还记得吧？”

“你好像笃定那天会发生什么事一样。”千九双手交叠，手指翻动，轻轻打着拍子，一下一下，极有节奏，“这个房子里的你的东西，全部收起来了。吴涛，哦，就是你请的那个律师，交给我的东西，居然还有遗产转赠的文件。”

弧度，“她说，迟小姐对她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害得她一晚上没睡好。”

她没说完，千九打断了她，“以为我不喜欢你了，所以不想活了？”

她当然记得她说了什么。

她不接话，千九也不着急。

迟亦放在沙发扶手上的右手在微微发颤。

迟亦阖了阖眼，避开了千九直溜溜探究的目光。

过去了的事，她不想再提起。

“我不是很聪明。”千九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眸子清凌凌的像要把她看穿，“所以姑姑，我很好奇，也想不明白，你到底瞒了我什么，你能亲自回答么？姑姑？”

她望进千九的眼睛里，怎么

那时她以为她会准点到阎王殿报道。

“呵！”

她叫她姑姑，却半点儿没有曾经的缱绻。

迟亦低头看着馒头，眼前一阵恍惚。

迟亦扶着沙发坐下来，千九应当是起了疑心了，否则不会是这个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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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想让千九知道。

“我以为你不爱我了，”迟亦哑着嗓音，“你跟周淮安一起走了，你跟他去喝酒，跟他一起写歌，你连我生日都不记得，或许记得，但你没理我，我以为，我以为……”

尾调上扬，有一丝丝可爱。

屋里开着暖气，迟亦打了个寒颤。

“我……”

千九俯下身子，跟她近在咫尺。

“阿九实在好奇得很，所以便问她姑姑说了些什么。”

馒头趴在她脚边，又乖又可爱。

她交代张阿姨来打扫卫生时不要大惊小怪，有事可以直接报警。

有一种什么也握不住的感觉。

她布了一张网，等着迟亦自己上钩。

千九什么也不知道，千九什么也不需要知道。

千九不远不近的站在她身前，眼神是曾经在她面前从来没有过的冷肃。

她不知道千九怎么会那么凑巧碰上张阿姨，也想不到千九会明目张胆的亲自问她。

低沉的声音鬼魅一样往她耳朵里钻——“我问哈导要到了《为帝》的初稿。”

“你说，是他工作失误吗？”

迟亦只觉得头疼。

“你想知道什么？”迟亦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抬头看她。

迟亦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艰难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