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九的手颤了一下。

她脸色很严肃，说出来的话也很严肃，“我喜欢你，坦诚一点。”

迟亦按了按太阳穴，有些挫败，“真的不能在一起了么？”

“怎么了？”她克制住了自己想过去的心思。

有些东西藏在心底深处，差个契机蹦出来。现在就是那个契机。

千九眸子凝在迟亦背上，里面泛着无边的寒意，她没动，静静盯着迟亦，“刚刚的话题，我还没说完。”

迟亦不想自己提起来，她一点一点养大千九，不是当童养媳养的，这是对千九的侮辱。

千九抿着薄唇，冷冷淡淡的望着她。

有我可以依赖，要好好儿护着你，仅此而已。”

“目前不打算。”千九拿起小本子，继续背单词，背了两个她突然抬起头冲着愣神的迟亦笑了一下，“我发现不拘泥于感情的世界，也挺有趣的，迟小姐。”

那个她亲手把千九送上绝路的梦，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这个梦。

她还有很多法子，但她头很疼。她怕脑子抽抽，搞得千九连喜欢都收回去。

迟亦背影僵了一瞬，“没事。”

那种名叫愧疚的情思，裹在心口上，缠得她喘不过气。

千九笑得眼睛眯起来，“有趣多了。”

先前的温存锐减，梦里全是那个雪天，悬崖下，妖风阵阵，她的小千九，

迟亦缓缓闭上眼，假装无事发生，声音又软又轻，“你走的时候能不能叫醒我？我不想醒来又是自己一个人。”

千九把眼神从书上挪到迟亦身上，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思绪又泛起了点点波澜。

这个梦，她不知道从何说起。

迟亦脸拉下来，臭得厉害，她坐在床上，直勾勾盯着千九，眼神幽怨得叫人发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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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两个之间滋生的感情，本来就不是那么光明正大。

迟亦睡的很快，听到千九答应了她，她的心立即放了下去，眨眼间就睡着了。

千九头也不抬，“嗯？”

千九皱了下眉，站起来，走过去在床边坐下，“做噩梦了？”

迟亦睡的快，醒的也很快。

迟亦呕着气躺下去，拉过被子盖在脸上，被子上还有千九身上的香味儿，她声音闷闷的，“宝……”宝字刚吐出来又急急忙忙咽了回去，改口改的太急差点咬到舌头。

迟亦没说话，没回身，僵持了一会儿拉开门进了洗手间。

这个心，动的十分龌龊。

千九刚背到第三页的单词，迟亦就猛地坐了起来。千九看了一下表，十二分钟。

千九神色没什么变化，也没再说话。

迟亦脸黑了黑，“比我有趣？”

千九认真背着单词，目光好似能透过书落到迟亦身上，“你还不睡？”

——那天晚上，她不该一走了之的。

捧着本子的手指紧了紧，千九呼吸放得极慢极慢，“嗯。”

迟亦轻轻笑了一下，“或许是我依赖你也说不准，天御国那么多人，只有你真心实意的希望我活下去，我……很难不动心。”

听到她的声音，迟亦好像才回过神，她坐起来，爬下床穿鞋子，“洗手间在哪儿？”

迟亦似乎没听见，唰地一下躺回去，双目失神，缩在被窝里小口小口喘气。

千九指了指另一边的门，“你怎么了？”她又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