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知道了。”已经冷静下来的梅笑寒仿若坐镇帐中道，“平安回来。”

裴熠有些诧异地上前，蹲他身边递上一片袖子：“季兄，你晕船吗？”

庄清流立刻表示拒绝：“不。你不灵。”

庄清流则是心疼地丢给他一瓶藿香正气……梅香醒神露，梅畔畔精心给她准备的，仅此一家，别无分店。

身后大片已经沦为了山野的城池中，绿植仍旧在海浪波涛般涌动，一次比一次更剧烈地试图冲出去，梅花阑平静吩咐道：“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我。”

裴熠并未生气，只是凝视向她，认真道：“你何意？”

“你看到的就算滥杀无辜，没看到的就不算吗？”庄清流似乎从来没用心了解过一样，意味深长冲裴熠眉目巡梭道，“原来你一直是这么认为的，这世上原来也当真有一部分人，十分自作多情。”

“请把那些鱼舱里还没来得及卸下的臭鱼帮忙扔出去，谢谢！”

从梅城出发，很快到了思归崖的出海口，烈烈寒冬，天色阴翳到只能看到海面一片模糊蔓延的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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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丢下鱼鱼后，庄清流伸手一抬，连人带船一起消失在了这里，问道梅花阑：“多远？”

然而还不至两海里的时候，季无端一个翻身趴上船头：“——呕呕呕！！”咸板鱼一样地吐了个天昏地暗。

“……”季无端这人打小不喜欢吃鱼，连带着连鱼味都讨厌。裴熠很快好说话地钻进底下鱼舱，照办了。

“好。”庄清流应了一声，看看仍旧应对无虞的祝蘅后，立刻就近拉了季无端和裴熠走了。

裴熠颔首道：“请赐教。”

裴熠眉头蹙了蹙，似乎本来不想说什么，最后还是认真道：“它们在滥杀无辜，这是事实。”

然而鱼鱼很快欢悦地甩了甩尾巴，示意自己不是来送行的，而是让庄清流带上它。

，花阑，思归崖的出海口已经就近调过去一艘渔船，事出紧急，没有多宽裕的时间，你们将就着用吧。”

“这世间本有瑞兽，有龙有凤，人在卑弱时曾视为祥瑞，颇为仰赖供奉，反过来，瑞兽会在天灾人祸时庇佑人族，如此相依循环。后来因为这些瑞兽浑身都是宝，所以在人类的贪婪逐杀下逐渐消亡，天地灵脉失去循环，才开始日益失衡

“没有何意。”庄清流忽然转头，冲远处大雾弥漫的海面远远看了出去，淡淡道，“人本来就不是良善之辈，最早为了自己的生存和发展，有什么种族对自己有威胁和影响，就想尽一切办法赶尽杀绝。最早消失的都是那些体型和威力都巨大的动物，你看现在还有吗？”

裴熠拨开葫芦塞，蹲下给季无端喂了几口道：“你忍忍，此行能除掉那些祸世的邪祟，是无量功德一件。”

一旁看海的庄清流却忽地转眼挑眉：“除掉？邪祟？”

几人刚刚上船，船舷处忽然有炫目的灵光波涌起来，季无端趴船边低头一看，是一尾金红色的锦鲤，立即扬眉喜道：“红鲤送行，大吉大利！”

季无端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这时，哗——！一个水花打在船舷上，掀起滔天的巨浪，他顿时又把头甩一边吐去了。

庄篁几次三番想要阻上前来，都被立刻纠缠了回去，抽不开身。

“好。”在瞬移至故梦潮还有十海里远的时候，庄清流闪身从半空出现，手腕一翻，将巨大的渔船丢到海面，四人一起落了上去，然后灵力催动，以快至幻影般的速度飞冲了过去。

鱼鱼：“？？？”

“呃，谢谢，不晕。”好意心领了，但是季无端并没有用他混杂了血和泥和土和不明液体的袖摆，一阵狂吐后，头晕眼花地摊平在甲板上，道，“是这船上的鱼腥味和汗臭味太太太太太……啊，我死了！”

裴熠想了想，没说什么，庄清流目光转回来，用眼角冲他扫道：“你知道你们人族仙陆的灵气日益衰微溃散，是为何故？”

“十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