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同性恋，恶心，学习再好有什么用，你照样是个死变态，老子看见你就想吐。”

他跟那群施暴者有什么不同？他也是冷漠的旁观者。

司校长边擦汗边忙不迭的点头：“您说的是。但是我一个校长，平时也管不了每个学生，还是班主任失职了，没做好分内工作，我一定好好进行批评教育。”

司校长对警察赔着笑：“看来这场事故真的只是意外，这个学生可能自身压力太大，这种情况别的学校也不是没出现过……”

司校长脸色铁青。

这些触目惊心的行为，单从中随便拿出一个来就足以让一个学生丧失求生的欲望了。

“这又是怎么了？”

充凯复犟着脑袋：“干什么干什么？警察面前还敢威胁人了是不是！”

“都别吵了，”林舒白着脸站在中间，“肖池，这跟你没关系，赶紧回学校上课。”

肖池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艺体楼，张文现在还在抢救，但看五楼的高度，就算不死也会落下残疾。

林舒摇摇头。

他现在头脑发木，却还记得跟韩熠的约定，对方还在泡沫等他。

肖池朝他面前走近了一步，眼神中不带一丝温度：“你要是再敢狡辩一句，你就不得好死。”

……

是不是如果当时他给了张文一个确切的回答，告诉他自己就是同性恋，是他的同类，对方就不会选择这条不归路？

一小堆悲哀的种子在那时候起破土发芽，被自己浇了盆催生的冷水，无形中把对方推向深渊。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手机里传出的辱骂声打断，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肖池手上。

从补习班出来的半个月里对方承受的压力和折磨，无法想象，也无从得知。

肖池抿了抿没什么血色的唇：“妈，我现在想去一个地方，你自己可以回家吗？”

他们这些小团体凭着家世和背景，向来都是十七中“食物链顶端”，出现在视频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是十七中教育事业上浓墨重彩的败笔。

别人背锅……”

殴打、侮辱、暴力、霸凌……

张文的遗书只有短短的几行字，他匆匆瞥了一眼，现在却字字清晰的印在脑海里。

等查案结束天色已经不早了，他扶了一把刚走出教学楼就差点跌倒的林舒：“妈，没事吧？”

一个人最后的举动都是在选择惩罚自己，而不是跟那群伤害自己的恶魔抗争到底，这是种难以共情的绝望。

想到这里，肖池就觉得浑身发冷。

司校长强装镇定：“都是孩子们之间的玩笑罢了，再说了，为什么他们要找这一个人的麻烦呢，也侧面反映这个学生平时有多不合群……”

林舒看出对方瞬间苍白的脸色，顾不上自己，紧张道：“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直接去医院。”

肖池用手机外放了这段视频。

林舒连忙道歉：“对不起，我马上把人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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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思绪混乱。

一段段刺耳的话语环绕在在场每个人的耳边，充凯复等当事人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精彩。

林舒已经满脸是泪，肖池把手机递给办案人员：“这里面的人我全都知道名字，现在就可以写下来。”

刚才拦肖池的警察眉头紧皱：“不能带有色眼镜，因为某个学生成绩好家庭条件好就宠爱偏爱学生，更不能在霸凌底线问题上坐视不管，害怕担责任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司校长似乎应付完了那群记者，从外面走进来，看到肖池瞬间变了脸色：“林舒老师，怎么现在这个时候还让孩子过来捣乱？快出去。”

“在你眼里的小打小闹，已经让一个学生跳楼自杀了。”肖池冷声道，“这就是你身为校长说出来的话？”

“都注意着点，别靠他太近，小心染上艾滋。”

用一次粉身碎骨，换取永恒的清静。

充凯复急着过来夺手机，被几个警察及时制止，直到这个视频完整的放到结尾。

林舒没有力气替自己辩解，从刚才看到视频的那一刻，她整个人的精神就仿佛一下子垮了。

看着林舒坐上车，肖池调头往反方向走。

对方不知不觉开始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