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马尔福总是有能让她措手不及的天赋。

周二再次如期而至。赫敏比往常起得更早，出门采药。她带上了小瓶和托盘，把采来的魔药配料全部处理好才装进自己的背包。她不能再浪费一个星期的原料补给了。

"可你还是来了。"他说。

她低下头，把脸深深埋在臂弯里，努力忍住哭泣的冲动。

他叹了口气，手指拨弄着头发。这是她所见过的他最明显的表示不安的动作。

可是，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不。"他几乎是下一瞬便脱口否认，她猛地抬起头来望着他。

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继续等下去。他说过他只会等她五分钟，但从来没有说过他希望她能等他多久。她并不认为他会因为自己终于成功对她施了毒咒而抛弃凤凰社。

她停下脚步，转头盯着他。单单是看着他就让她有种溺水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卡在她的喉咙里，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他张开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随即又把话咽了下去。

她困惑地看着他。他还真是个矛盾集合体。

[1] Passive-aggressive. 全称"被动攻击型人格障碍"（Passive-aggressive Personality Disorder），一种以被动方式表现其强烈攻击倾向的人格障碍。患者性格固执，内心充满愤怒和不满，但又不直接将负面情绪表现出来，而是表面服从，暗地敷衍、拖延、不予以合作，常私下抱怨，却又相当依赖权威。在强烈的依从和敌意冲突中，难以取得平衡。

想到这里，她迅速转身，解除墙角的保护咒，拽起包背在肩上。正当她一只脚迈出门时，他啪地一声出现在房间里。

"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你，"他低声说，"但我食言了。对不起。"

她想到一周前他收起魔杖时眼中残忍而又满足的光芒，心中愈发断定。

"是的。"她耸了耸肩，迎上他的目光。"因为，如果凤凰社输了，我就必死无疑。还有哈利、罗恩、金妮，我认识的每一个人都会死。所以—相比之下，被你伤害算不上什么。"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钟。赫敏怀疑自己脸上仍然带着某种微微受伤的神情。不知为什么，无论她多么努力地用大脑封闭术，都无法将之完全掩盖。

"我早就料到你会的。"

她点点头，回到屋内关上了门。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我—越界了。"这并不是一句道歉。"我不会再那样对你了。"

幻影移形来到棚屋时，她深吸了一口气稳住自己，然后才伸手推门。她认为马尔福应该会再次用同样的方法来"教"她决斗。

他眼里的愤怒开始闪烁。啊…她显然又触犯了他的道德准则。

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五分钟了。

也许他认为自己比"残忍"要好得多。

她推门进屋，发现房间里空空如也。

他不想把自己看作一个残忍的人。

第32章 往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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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还像上周一样吗？"她轻声问道，从他身上移开目光。

作者注：

2002年，五月

友情提示，这周我要出门旅行，可能会导致下次更新时间延迟。我希望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但我还是需要在此进行说明。

她讨厌等待，讨厌一个人担惊受怕。每当这种时候，她的脑子总是开始胡思乱想，猜测着将要发生的事情。通常她的想象都比现实糟糕得多。

"我迟到了。"他开口。

她把背包放到角落里，在周围施了一层保护咒，然后站在原地等待着。她的手指因为紧张不停地敲着腿。她觉得自己快要晕倒了。

赫敏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他同样注视着她，看上去并没有生气，反而有一些—尴尬。

也的确没有用任何会造成严重后果或者永久伤害的毒咒，大概是因为这样就会违反他极度自负的道德准则—他的"道德底线"。他不想把自己看作一个施虐成性或报复心重的人。也许他会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他只是在给她一个可能成功的机会，每次被击中都是她自己活该，因为她本应该躲过那些咒语的。

仅就痛觉程度和残忍程度而言，蜇人咒根本算不了什么。然而在情感上，她发现这次经历对她的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而她还没有准备好承认这一点。

"怎么？"她一边苦涩地问，一边准备好迎接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没有什么比这更糟了。

这股焦虑的情绪让她几乎浑身瘫软。她不能再呆呆地坐在那里等着他对她再次大发雷霆了。

"好吧。"她下意识地表示同意，心里却一点儿也不相信。她肯定，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就会找到些新的报复方法，并且用"合理"的方式实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