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竟然还没有酩酊大醉—这不科学。他喝了那么多的火焰威士忌，早就应该醉得不省人事才对。

"没有。"她摇了摇头。

2002年，八月

如果她此前曾祈祷能够得到一个机会，那么就是现在这一刻了。机会一旦错过就永远不会重来。就连他也承认自己正在犯错。这是一种冒险。

"你总能让人作出糟糕的决定。是你身上的某些东西。但我想不明白…"他抬起头，微微直起身子，刚好能够注视着她。"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特别？"

德拉科·马尔福把自己盛进一只酒意醉人的盘子里送到了她的面前。

她又一次转动了门把手。他似乎离她越来越近了，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空隙。她能感觉到他裸露的胸膛散发出的热量熨烫了她的脸。他低头望着她，眼皮微微耸着，但那双银灰的眼睛却闪闪发光。

这个问题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眨了眨眼睛，想到其他人此刻都在麻瓜酒吧里—除了她。

心脏开始越跳越快。她几乎就要请求他允许她离开，告诉他他吓到她了。

她仰头饮了一大口，同时对上了他愉悦的目光。

赫敏被他逼得不断后退，直到她的背撞到了墙上。她抬头后仰，以保持与他的目光相接，他则低着头，勾唇笑着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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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应该留下来。

听到自己的名字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像水珠一般从他的嘴唇里滴了出来，她浑身一颤。他平常说话时那种简洁明确、直截了当的方式已经消失了。此刻的他顽皮得惊人，就像一只用利爪把地精牢牢困住的猫狸子。

"来吧，格兰杰。你那些格兰芬多的勇气上哪儿去了？"他声音低沉，几乎是从喉咙后面发出来的，听起来很沙哑。"陪我喝一杯吧。我甚至还可以叫你赫敏。"

她尽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在表情和动作上流露出任何改变主意的迹象。

"我也没有。"然后，他抬手一挥便召唤出一瓶奥格登珍藏火焰威士忌[1]。"干脆一起喝吧。"

她抬头看向他，他勾起了唇角。

第40章 往事·十五

她需要勇气。她完全不知道德拉科·马尔福放松了自控力后会变成什么样。这个念头让她害怕得浑身发冷。

她从他手里夺过那瓶奥格登，举到眼前打量着。这是一瓶八十年的陈酿。她拔下软木塞，凑近瓶口闻了闻。

"我有吗…？"他眨了眨眼睛。"看见没？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和你有关—"他叹了口气，低下头，将前额轻轻地抵在她的头顶。赫敏惊愕得无法动弹。

[1] Ogden's Reserved. 奥格登（Ogden）是原著中风靡巫师界的火焰威士忌品牌，吉德罗·洛哈特和婚后成为破釜酒吧老板娘的汉娜·隆巴顿都非常喜欢喝奥格登陈年火焰威士忌（Ogden's Old Firewhisky）。

赫敏摸到了门把手，用力一转想把门拉开。但是门毫无反应。她低头一看，却见德拉科的鞋尖正牢牢抵着门板。

他冲她一笑。"真的？"

她张开嘴刚想要开口，但马上克制住了自己。

她怔怔地盯着他，根本没料到这个夜晚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有喝醉。"有人在等你？"

"你该感到荣幸才对。我几乎不跟任何人喝酒，也从来不在任何人面前喝醉。这么做实在是太愚蠢了。大脑封闭术会变得差劲，反应也会变得迟钝。太愚蠢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赫敏把手伸到背后，摸索着想找到门把手。

"真的。"她说着朝他迈了一小步—可供她移动的空间本就所剩无几。

他们之中的一个已经成为了盘中鱼肉。问题只剩下一个—那个人究竟是谁？

"来吧，格兰杰。"他的语气几乎是在诱哄。然后，他大步走向她，一步步逼近，手里拿着酒瓶，仍然赤着上身。"来吧，凤凰社孤独的小治疗师，偶尔也试试在河边以外的地方喝点酒吧。"

他抬起那只空着的手，用指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拇指腹划过她的颧骨。赫敏的呼吸随着他的动作生生哽在了喉咙里。

对她来说，留下来是一种冒险—她心里的某处角落如是低语道。她的身子轻轻颤抖着，没有去理会那道声音。

她必须留下来。

她的酒量向来很浅。但她也怀疑自己的演技还不足以装出喝醉的样子。德拉科会发现的。

"我可没有害怕。"她仰起下巴，放开了门把手。

"我可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她侧身朝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