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发出一声短促而歇斯底里的笑声。"我倒宁愿做噩梦。"

赫敏刚走到战情指挥室门口，便看见芙蓉也站在里面。

躯干上布满了瘀伤。

"试试这个。如果你连续几天没吃东西，它会有帮助的。喝慢一些。"

她拥着他，让他在自己的怀抱里渐渐睡去。之后，她取出毯子盖在他身上，自己则悄声离开，去找阿拉斯托。

她的双手颤抖起来。"对不起，哈利。"

他抽搐了一下。"我们—还能再说些什么呢？"他带着受伤的神情盯着她。

赫敏沮丧又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知道，想要与你的情绪分离开来，一开始会很困难，但我觉得，只要你努力一下，就会—"

赫敏咽了口唾沫，转身又召唤了几小瓶滋补剂，同时紧绷着下巴。她一言不发地把小瓶递了过去。这一次，哈利终于成功把那些魔药都喝了下去。

"我最近都没怎么收到加布丽的消息。她以前总会通过无线信号器给我捎信，这样我就不会担心了。都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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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发出一声低低的抽泣。"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会有那么一会儿，似乎一切都很轻松。"

她没有看他，只是取出了一小瓶无梦酣睡剂。"好吧，至少我们都认为一场不受干扰的睡眠会有帮助的，对吧？"

她又施了一道更复杂的诊断咒。哈利的体重过轻，而且长期睡眠不足，身体状况虚弱得令人忧心。他的魔力一直都不太稳定，自她认识他那时起就是如此，就连他的魔法标识也有些模糊不清。早年接受治疗训练时，赫敏曾就此询问过庞弗雷，后者则告诉她：哈利的状况就是这样，一直都是这样。

他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把魔药咽了下去。

哈利囫囵灌下两小瓶，没过几秒便"哇"地一口吐了出来。赫敏挥了挥魔杖把满地狼藉的呕吐物清理干净，又取出一瓶止吐药轻轻递给他。

"就会更糟。"哈利厉声打断她的话。"每次我努力了之后，结果都只会更糟。"

赫敏的手指抽动了一下，使劲儿摇了摇头。"哈利—我真的觉得练习大脑封闭术能有助于解决你的问题。我可以帮你。我已经读过好几本书了，我想我的训练方式能比西弗勒斯更温和些，也许你会觉得效果更好。"

哈利抬手按住额头上的伤疤，移开目光。"大脑封闭术没用的。"

赫敏犹豫了一下，伸出胳膊环住他，搂紧他。"我相信你睡熟之后会感觉好些的。"

赫敏立刻拿出几瓶滋补剂。"把这些喝掉。我才不管味道有多难以下咽，你已经营养不良了。"

"哈利，你从没告诉过我事情已经变得这么糟糕了。你应该告诉我的。"

赫敏顿了一下，看向他。"什么意思？"

她的喉咙哽住，随后低下自己的头抵在他的头顶。"我知道。我很抱歉。"

"我想金妮了。"

赫敏的手从他的胳膊上垂了下来，她转头看着他。"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哈利的表情微微扭曲了起来。"不是噩梦，赫敏。这么多年来一直都不是噩梦。是他。在我梦里，我就是他；我折磨别人，杀害别人，他做这些事情时心里的所有感受，我能感觉到。甚至连我醒着的时候都会出现这种情况，当我睡着以后就会变得更糟。"哈利的身子因为疲累而不停地发抖。"上次我睡着的时候，他就在尝试使用新型诅咒，然后又喝了一杯独角兽的血。我醒来之后还能感觉到那股味道留在嘴里。我到现在—到现在都一直吃不下饭—"

他目光涣散地摇着头。"当我有别的事情需要专心去做的时候，感觉并没有那么糟糕。执行任务的时候—和罗恩还有金妮在一起的时候—想到我为什么要做这些的时候，我就可以把他挡在外面。但是—就好像我的脑子里有一扇敞开的门，有时候我一走神就会不自觉地走进去。醒来的时候—醒来的时候，我总是分不自己究竟是谁。"

由于他已经服下了好几瓶滋补剂，无梦酣睡剂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起效。他枯坐了一会儿，然后垂下头来靠在她肩上。

她轻轻拉过他的手臂，领着他穿过走廊向病房走去。"又做噩梦了吗？我可以多教你一些大脑封闭术，也许会有帮助。来吧，我帮你治疗一下，让你好好睡一觉。"

"赫敏—"他一边喝着魔药一边开口。赫敏低声念着咒语，把化淤膏涂在他脸上。"我觉得我不太正常。"